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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辜春的无知无觉或许是一种幸运,可不是所有人都会他那般的运气。

至少时渊没有。

可他依然长成了这样好的模样。

到底什么才能决定一个人——这是沈折雪从业多年来,也没有完全想透的一个疑问。

标准的解答有那样多的条条框框,却依然有千种人生,万种天命。

是时渊给了他一个新的付诸于现实的答案。

是我决定了我要成为怎样的一个人。

时渊静静靠着沈折雪,他微弯下身子,两人鬓角相贴,有种说不出的亲昵。

他其实未与沈折雪说起过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极其畏惧与人有肢体接触,最严重时便是给人看诊也要挂道帘子,倒让人误以为是哪家闺秀逃家跑出来当大夫。

邪流气息会令凡人呕吐噩梦,严重时甚至大病一场,他该学会避开人群,也该学会躲避推搡与棍棒。

当年那位教他医术的老道说:“这是心病,傻孩子,世上总有一个会喜欢你的人。”

相辜春第一次抱他时,时渊浑身僵硬,连呼吸都要窒住。

他头晕目眩,忍住了想要推开师尊的冲动,觉得惶恐且紧张。

然而奇迹般,在相辜春同样生涩的怀抱中,他慢慢放任自己掉入了那清溪浮载落花般的气息里。

那是一个温暖纯然的拥抱。

他从来想要的不多,不论是微生还是时渊,都清楚地知道,他不该奢求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