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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饮离留了三道剑魂于世,其中一道便伴随别长亭寄于他体内,教导他疏引他,但这剑魂一同穿过时空缝隙便已几近耗损完全,故而他并不常露面,也无法去与最后的那道暗示抗衡。

但他知道还有一道魂魄也来到了这个世间。

那是在含山大阵下,微生以心头血为媒介,留给相辜春的那片魂灵。

在那本《覆仙》终于出现在沈折雪面前,相饮离支开了他,而仅能化为一只黑猫的微生,跳上沙发,撕碎了那本书。

也难怪后来他没有再看到自家猫主子,彼时沈折雪以为是猫猫知道自己做错了事,特意躲了起来。

但其实与洗魂对抗后,这片残魂便已虚弱得只能沉于沈折雪识海的深处。

而在四方界的莫回头里,时渊大病一场,险些送掉性命。

——相辜春从来不是一个人。

他重重闭上眼睛,忍住将要掉落的泪水。

时渊却说:“师尊,我们都回来了,不是么。”

沈折雪看不到时渊的神情,但他知道他家徒弟的眼中,定是含着脉脉如水的笑意。

他的徒弟便是如此,所求不过一个相陪。

微生当年,连一百岁都没有活到。

那于修者而言,真是太过短暂的一生。

可他一等便是这千年。

万万个日夜,洗魂池中的殊死一搏,莫回头里的病痛交加,茫然怅惘,他忘掉了过往种种,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,只能日复一日枯坐待死,于梦中唤出一个饱含酸楚的尊称。

沈折雪一想到这些,便觉万般痛楚,悬命一线也比不得这一念的苦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