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幅躯壳镇压过月魄镜,即使镜子已经被完全封住,可南指月由内而外的崩毁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不过这次沈折雪并不怎么担忧,毕竟太古封邪烙印于神魂之上,而他也会在傀儡彻底断裂前选择离魂而出。
如今他有把握自己的神魂稳定,并不会那么容易消散,到时把这残躯改造,单纯变成一副封印神器送到封魔塔里,与月魄镜长留地底,也算绝了邪流再动以镜冲阵的念头。
可是再多后路,也不抵时渊眼前所见。
沈折雪心下苦涩,只任由他给自己治伤。
时渊屈膝坐在榻上,轻声道:“师尊,转一下身。”
沈折雪身上最重的一道开裂在左肩,他自然需要背过身去,褪下外袍,将霜雪般的白发挽到衣前,开了前襟半幅。
似曾相识的场景。
而当那道深痕绽露,时渊只觉那深可见骨,迟迟不得愈合的伤口剜在了自己心上。
南指月内宿傀儡活灵活现,感官敏锐宛如真正的血肉之躯,沈折雪能清晰感觉到时渊的呼吸拂在后颈,有那么些痒。
继而是羽毛扫过般的凉,那是时微生抚上了他皮开肉绽的那道裂口。
“时渊。”沈折雪眨眨眼,他坐的位置面朝北窗,庭外草木婆娑,成束的光漏过树梢,投下斑斑驳驳的画影,闪着微光的尘粒在半空打着璇儿。
沈折雪看了片刻,忽而道:“在洗魂池幻境里……”
他以为自己能够很平静的说这件事,但却只是开了个头,便已难以为续。
许多事到如今他已能想透。
即便彼时大半魂魄他去到了现代,但洗魂终究还是洗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