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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辜春再度深揖下去,道:“他尚且不知晓此事,如今我已成定局,那孩子便拜托严长老了。”

回到含山时,金乌已沉落了西天,相辜春打开灵屏,却见薄紫衣竟仍未离去,还把喝酒的地方挪到了崖边的小亭子里。

他倒也不客气,一个劲儿狂喝,脚下已滚了十来个酒坛子。

这位镜君趴在石桌上,将腰间悬挂的水镜扯下来在手里把玩,这新制出的法器一下一下磕在石桌上,直将那水镜磕崩了一个角。

相辜春没见过他这样发酒疯,走近后薄紫衣伏在桌上,从胳膊肘里眯起眼对他道:“回来了?你那徒弟也回来了,我拉了他喝了口酒……”

慢吞吞道:“现在我怕他找不着北掉坑里去了,你快去看看。”

果真石桌上又多了只琉璃酒杯,里头一滴酒也无。

相辜春“啊”了一声去寻微生,四处找过,最后却在自家卧房中发现那醉的迷迷糊糊的徒弟。

相辜春快步走过去,问道:“你可还好?”

微生御剑疾驰了一天一夜赶来,眼下有层淡淡的青乌,而兴许是饮了的酒缘故,他的眼眶还有些微微发红。

见相辜春回来,他便笑道:“师尊。”从手腕上的储物红镯中拿出一盏莲花水灯来,说:“路过城中正巧遇上他们放祈岁的河灯节,便带了一盏送给师尊。”

他言辞流畅,相辜春仔细观察着微生究竟有没有醉,但光看微生的眼睛还真看不出甚么来。

只是也许在这灯火一映之下,青年的眼中如水脉脉,便有种别样的温情与伤心。

莲花灯中有一个可供写下心愿的纸条,如今尚是一片空白。

山下的河灯节早已结束,万千骐骥皆已随水而去,微生却给他带了一盏灯来。

他给将这灯放在师尊手里,再也支撑不住一般,倒头就睡了下去,好似等这么久,就是为了将灯送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