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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折雪含笑不语,目下冰凉,此人状似言语轻慢,然而警守着帝子降兮的规矩,不言辞冒犯天道,甚至算是连姓名都不愿透露,是帝子降兮里颇为古板的一派。

何况此人气息内敛,竟让沈折雪察觉不到半丝灵气,再看那位湘君,更是将外界窥探全部隔绝。

这是帝子降兮的习惯,无人会觉异样。

然而自从桃灵秘境后,沈折雪对气息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,他隐约觉出眼前二人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,偏又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。

那灵君还想再与沈折雪来回几句,却听湘君冷冰冰道:“走了。”

太清宗高台不如帝子降兮的星台搭得那般高,这两位星君的一举一动皆看得分明,两人合舞了一支祭舞,若一双在空中翩翩的紫蝶。

沈折雪协助江千垂将毒素排尽,便听江千垂咬牙道:“好个帝子降兮德高望重的灵君,无礼在先,出手竟如此歹毒。”

“无恙否?”沈折雪收回灵力,江千垂缓了片刻,目光落到高台上,皱眉道:“素来听闻帝子降兮内乖张之人甚多,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,只是我一直疑惑,他们这个宗门究竟得了多少天道的馈赠。”

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,“诸如死生之事,他们也能看破?”

沈折雪垂目,心知江千垂并不需要他的宽慰或解释。

果然,江千垂合掌成拳,道:“不过再一想,那天道待他们也太不宽宥了。”

身为医修,她几乎用了半生的时间在救死扶伤,研究药理或编撰医书,修为的提升亦变得缓慢。而假若医者在开始时便知晓患者的死生结果,那将不存在拼尽全力的救治,以及与天道抢命的顽强。

“不过有一事,我亦不解。”江千垂面朝高台道:“他们宗门内的星君以紫衣星纹为袍,为何那位镜君司命是一身乌衣?”

这迷惑沈折雪亦有,然而君如镜真实可考的资料委实太少,此事说法也是各异。

有道他因与人成婚,卸了大半职权,故而不再身披紫衣,也有道他得天道感召,但大多看来实在是牵强附会。

内场祈祝仪式需在晌午前结束,此时那些宗门内的弟子已疯玩了半日,他们倒并不关心帝子降兮的灵君如何,只在鸣钟时齐齐释放灵力,一时间宗门内灵气纷然,犹如仙境。

沈折雪将察觉的异样通告与冷三秋等人,见没他的事儿便撤了出去,回厌听深雨内才小憩了半个时辰,就被谢逐春拽起来换衣服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