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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姑真扭头走向坎位,心中忧虑冷文烟的身子是否能撑住。

她灵力已近透支,此刻强弩之末,只是不想叫人看出来而已。

虚步太清的宗主嫡女竟是这么个倔强性子,秦姑真想起昨夜偶然听得冷文烟的梦呓,先是一声极其委屈的啜泣,听得人心尖一颤,再道了一字“怕”,眼泪就沾湿了长睫。

秦姑真求学于太清宗,如何不知泼辣嚣张的冷文烟在宗内的名声,提到大师姐谁不是一句“风风火火”。

现在看来不过人前骄傲洒脱,却将许多温柔和伤心藏在了身后。

秦姑真从前觉得自己时运太差,天道不偏,如今再想过往,多少为那自以为是的痴情感到可笑。

天地一口熔炉,何人不苦于其间。

她在坎位前站定,手中捏诀,正要放出灵力,心中忽而一股生出毛骨悚然的恐惧,双足刹那间动弹不得。

一片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脊柱正中。

同时耳畔传来了冷文烟的惨呼。

秦姑真倏然回身,腰侧剧痛不止,血光飞洒溅上桃树的粗干。

刹那间生机勃勃的桃林变得死寂一片,无数面镜子悬挂半空,反射着簇簇桃花,冰冷而妖异。

君如镜用手虚抹去镜片上的血迹,琉璃般的眸子落向不远处的二人。

周二半边胳膊淌血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冷文烟扑住,两人翻滚着摔在旁侧,这才避免了这丫头被一刃穿心。

秦姑真目光发直,喃喃道:“……镜君司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