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绮眼角带泪,抓着他的手,说:“阿团,要是那天你不救我就好了,我要是死在山里,便好了。”
趴在时渊背上的沈折雪感受到蓬松毛下一瞬的僵硬。
沈折雪费力地用头顶的叶子去够时渊的头顶,叶片轻轻扫过,像是一个柔软的抚摸。
“不。”屋内,阿团抓着他的手,惶恐道:“没有你,就没有岑团。”
“不要死。”阿团也哭了出来,“我害怕,我好害怕。”
他埋头缩在岑绮身边,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话此刻一句也想不起来,他只会重复道:“别死,不要死。”
岑绮紧紧抱着他,张口在他肩上咬了一口,阿团吃痛,却突然奇迹般流畅地说了一整段。
他道:“小绮,你娘希望你好的,家里人都希望你好呀,我也、我也希望你好。”
“他们只是希望我当家主。”岑绮双目泛红,“我不想当!”
阿团叠声应他,“好,好,阿绮,不当了,我们不当了。”
岑绮用力地点头。
两个孩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
次日天亮,岑绮与阿团告别,烂漫天真的孩子仿佛一夜间长大。
他拉着阿团的手,说:“我可能不能再经常来看你了,但我们约好,满月那天我便过来,你要记得等我,你好好在这里学道读书,以后我再学了去鬼气和易容的法子,就带你下山。”
阿团似乎还有些迷惑,“阿绮还是要回去嘛?”
岑绮便苦笑起来,昨夜不过任性而为,事实上他远没有到可以独自离开的地步,至少现在不行。
他天生里在被教导着要承担廊凤家的责任,尽管再不愿意,却也不得不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