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桌一时恍神,捂着脸趴了下去。
周二没来得及出去,沈折雪进门后也一眼看到了他,心中迷惑,可还是走到台前,清了清嗓子,道:“诸位好,吾名沈折雪,今后修真邪流论这门课,就由在下来讲……”
修真邪流论太清宗内要连讲半个月,一讲两个时辰,沈折雪还负责北山书院两个班的课程,几乎每天都在三点一线中往返。
虚步太清主要的理论课会在十五天之内全部完成,时渊的课程安排更是紧凑,凌晨出厌听深雨,通常要等天擦黑才能回来。
两人夜里尚有笔墨要用,时渊便与沈折雪共一张长桌。
时渊写留堂习作,沈折雪写备课教案,兼顾给弟子答疑。
他们要写的很晚,好在灵力足以支撑身体,无需太多睡眠。
而时渊真是爱极了每晚的这个时刻。
烛火将屋内轻柔地拢在一片暖色中,夜明珠温润的光华散落衣袍,雨声淅沥,庭院烟雨里飞舞着草木灵,点点灵光如星河倒映,沉入了人间。
夜风吹动着檐下沈折雪挂上的占风铎,玉片叮叮咚咚轻碰着,和着雨声,悠远清脆。
从前莫回头里也挂有铜铃,每当时渊自虚无的梦中醒来,侧耳听去,只觉那是寂静夜里一点儿寂寞的回音。
但有沈折雪陪伴夜晚却如此令人流连。
数日相处,同门里细心的就会留意到,时渊他个性随和,做事讲话都从容有礼,总是不紧不慢。
只有在临近放课时,才会显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。
他会不耐地看看窗外的天色,下笔字迹逐渐潦草,手指无声的轻敲着笔杆,小动作变得多了起来。
等到先生终于一扬拂尘,道了一声“散”,便飞快地抱起书,随着大伙一窝蜂冲出书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