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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?”沈折雪推着轮椅,侧头问。

时渊抬眸望向他,“我娘当年修无情道,她走前对我说,‘一念断缘,一念成圣’,劝我迷途知返。”

“……迷途知返?”

这是这些日子以来,沈折雪第一次听到时渊主动说起当年事。

他心里砰砰地跳。

当一个孩子愿意谈起那些隐秘的心事,其中蕴含的情分信赖,宛如自愿展示裂痕的琉璃茶盏,一个眼神,一个不屑都可能将他打碎。

沈折雪将轮椅推到室外,用手暂遮了时渊的眼睛。一来怕他眼睛刺痛,二来自己习惯在光照下做清邪流的事情,也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郑重。

时渊了解师尊的喜好,抬起右手,掌心覆在沈折雪手背之上。

他新启了一个话头:“师尊精通邪流医治,想必已诊了出来,这邪流天生淌在我血脉中,是胎生的邪气。”

沈折雪“嗯”了声。

时渊长年服药,嗓音沙哑:“弟子本该坦陈相告,可胎生邪流,前所未见,邪流灵智一说人心惶惶,也许是真。”

沈折雪确实心知肚明。

时渊的特殊之处在于,他身体中的邪流残息除不尽,净不完。

这孩子血脉中像是有一颗邪流的种子,沈折雪一次除去后还会重新萌芽,尽管非常微弱,还是绵绵不断绝。

那是从他心口泵出的气息。

联系他的身世,时渊的母亲是名门修者,机缘巧合下诞生了一个这样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