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李阮棠顿了顿,电光火石之间,想起了当初玩笑时加上的那一句。
她耳根子已然发红,偏偏圈着她脖颈的小郎君毫无察觉。他坐起身子,贴着她的耳垂,小小声道,“虽然汤药好苦,但是一想到棠棠许诺的贴贴,我我都喝得干干净净。”
他低下头,鬓间的碎发轻轻拂过李阮棠的下巴,“一次是两个贴贴,那这几日算下来,棠棠还欠我一十八个。”
月色清辉,透过半敞的碧纱窗,映出些朦朦胧胧的光亮。外面隐约有打更的声响。
李阮棠却充耳不闻,她耳内似是住进了一队锣鼓乐手,咚咚咚咚的声响好似正月里闹春,不知疲倦。
秀挺的鼻尖早就出了一层薄汗,她抿唇,看向孟均透彻期盼的眼。
“棠棠!”小郎君登时警觉起来,他很是难过地耷拉下嘴角,“你该不会想说话不算话吧?”
孟均委委屈屈地垂眼,怯怯地,欲言又止地重复道,“那汤药真的很苦。”
李阮棠自然清楚这药有多苦,早前解毒之时,她就日日灌着这苦涩。
“啾,啾啾啊。”她磕磕巴巴地开口,“十八个贴贴,怕是会”
“嗳?你果然要反悔!”小郎君不依,他一面捂着脸难过,一面从眼缝里偷偷瞄着李阮棠的神情。
“我不是要反悔。”手足无措的女郎连忙将人揽进怀里,“我只是怕——”
她微微叹了口气,下巴抵着孟均柔软乌黑的发顶,“怕自己情难自禁。”
小郎君什么都不懂,她身为一个女子,哪里会不晓得其中厉害。
如今金丹案即将收尾,她虽然与孟大人提过两家结亲的事,到底还未正式上门。
这是她自小便放在心里的男郎,李阮棠万不想对他有所唐突。礼数周全,才是敬他爱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