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死前,他想起了有一回也是生病,刚生完孩子不久的乔莘衣不解带照顾他,事无巨细,眼底十足心疼。
他后悔了。
下午。
季母把季淮叫到房间,满屋子都是药味。季父躺在床上,气若抽丝,不断咳嗽着。
“去给你爹抓药吧。”季母红着眼眶,把钱放在他手里的时候,哽咽着道,“酒楼明日还要开,酒没了吧?娘一会给你钱,去买些。”
她还有一个金手镯,一会就去当了。
“娘,这点钱不够啊。”季淮看着手里的碎银两,“爹喝的药,要几两。”
“换药了。”季母别过脸擦眼泪,“以后都喝这个。”
“为啥要换?”季淮急了。
“咳咳咳。”季父拼命咳嗽着,摆着手,“我的身体我知道,已经油尽灯枯,时日不多,就喝这个。你若孝顺,那就快些成亲,让我看到你成家。”
“酒楼撑不了多久,已经入不敷出,赶紧成家,以免日后更没颜面,我已经让你娘找人看日子,下个月就成亲。”
他们家已经给云家送了一部分聘礼,成亲也要花钱,家底已经掏空,也就剩这个院子,若是院子也卖了,拿什么过日子?
季淮还未及冠,才十七,日后可要如何是好?
闻言,季母已经低头抽泣。
“我不成亲。”季淮当下就反驳,额间青筋暴跳,情绪激动,“就是卖了院子,一辈子不成亲,我也不愿舍弃父亲,难道我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世?那这个亲,我结了又有什么意思?”
“我不管旁人如何说,就是倾家荡产,我也一定会医治好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