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凯皱眉,盯紧监视器,低声说:“这里切裴离特写。”
画面中江茶绝色的脸被放大。
她的脸上闪过明显的挣扎。
天真。
“天真”二字本就是笑话。
她情愿自己从未天真过。
凡可爱必可恨。
这世上有法,法为三套,天子一套,贵胄一套,蝼蚁一套。
天子生杀恣意,法又如何?
贵胄如纨绔岑明,寻常男儿该顶家立业的年纪,他醉倒温柔乡,踩死一只蚂蚁尚且要伤春悲秋半日,心善纯真如孩童般无忧,法与他有何干系。
蝼蚁如梁眠,命如草芥,只需贵胄的一个冷眼,只需天子一抬手指,只需一个莫须有的“法”字,便要在不见天日的烂泥里,终生挣扎。
天子的天真由权柄铸造,贵胄的天真是无数金银堆养而成。
蝼蚁的天真,是丧命咒。
试问这世间还有比天真更罪恶的吗?
梁眠此生恨极了天真之人,却爱上了最天真之人。
下巴上传来裂骨一样的痛感,江茶猝然抬眼,尚书嘴唇飞快翕动。
随着古怪的语调响起,体内立刻涌起一阵钻心痛楚。
唇角缓慢溢出一丝鲜血,江茶紧咬下唇,堵住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呻|吟,瞬间脸色惨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