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烈住在二楼的一个小旅馆里。上楼的时候,两个人踩着木质的楼梯,咯吱咯吱地响。
李烈一手拎着一袋子酒,一手掏钥匙。
五十块钱的小旅馆,房子不大,水泥地,木床,好在靠着街边,有排窗户。不开灯,外面的led灯照进来一点,刚好够看清一个人的剪影。
这里的灯也有意思,李烈走到床跟前,拉了一下床正上方的一根线,灯亮了。昏黄的灯光,要死不活。
李烈把酒放在床头柜上。
陈思拿了一瓶啤酒,玻璃瓶的,她在柜子上磕了一下,就把瓶盖弄开。李烈本来想给她找个杯子,结果一转头看见她瓶子都举起来了。
她就靠在床头,几缕头发粘在嘴角,风衣解开,露出里面的暗红色裙子,像一朵红得发黑的玫瑰。暗黑,但是又妖艳。
双□□叠着,黑色的丝绒小高跟把她的脚衬得小而精致。
李烈抽了一把凳子,坐在床边,两腿一前一后岔着,松松垮垮地坐,一只手从袋子里摸了一瓶啤酒,拿牙把啤酒盖咬开,仰头喝了一口。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,四目相对,静了一会儿,李烈突然抬手。
他把手伸到陈思脸旁边,把她的几缕头发别到耳朵后边,然后也没有别的动作。
“为什么这么帮我?”李烈问她。
李烈猜到她会说什么。他知道陈思这个人看着年轻,但其实很老派,她坚信心中的“道”,她觉得如果眼睁睁看一个人被冤枉,但是无动于衷,那无论多么远大的前程,对于一个记者都是没有意义的,这背离了她的初心。
李烈明知故问,但他就是想问。这个逻辑就好像是恋爱中的女人问男友为什么爱自己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