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信站在他身后相陪,一脸忧心地看着他那双腿。
当心痛到极致的时候,□□疼痛或许也不再被感知。
生老病死,怨憎会,爱别离,求不得,人生七苦,樊青河在数月内尝了个遍。
看到他抱着骨灰盒离开的萧索背影时,亲信甚至怀疑,被遗留在人间的他,究竟还是不是他?肉身里的魂魄,是不是已经与秦庄一起焚毁成烟了呢?
不然,为何他眼里再无半点活人该有的生气,只剩下死灰般的寂然。
□□上,樊青河依然活着。
他会呼吸,会按时起床吃饭和入睡,会抽出时间来处理公务,还会偶尔浇浇花、养养草。你与他搭话时,他也会抬头回应。
可精神上,他已经半死不活。
他会天天带着那个骨灰盒子,无论行走坐卧,一刻看不见那东西就发疯。吃得很少,汤汤水水下肚,脸颊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。晚上也不愿意睡床,非要挤到那于他而言显得十分狭窄的鸟笼子里,嗅着那淡得几乎闻不到的秦庄的味道入睡。
等大小事务全部忙完,再无事可做的时候,他就会在房间里摆上两个杯子,斟上两杯好酒,一边自饮,一边对着空气说话。
要么,就是跑进厨房里,雕上几朵萝卜花。待拿起筷子要吃时,又没了胃口,只余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。
即使已活得这样狼狈,命运仍不肯放过他。
两个月后,那骨灰盒被偷了。
就去洗手间的那么一小会,被他放在沙发上的骨灰盒便不翼而飞。
樊青河急得像个狂躁病患者,将别墅里里外外全搜了个遍,将那日来过的保镖佣人一个个排查,最后在监控里,才找到了那小贼的丁点踪迹。
陆寒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