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判决生效后,樊青河又以保外就医的方式,将秦庄从监狱里捞了出来,带回家里,从那天起秦庄便成为了他一个人的玩物。
他叙述时用的是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,仿佛那于他而言,不过是这遍体伤痕中最普通的一道。
那夜他们宿在野外,因为临近村落,天空亮起了不少星子,如钻石般镶嵌在浓黑的天幕里,熠熠生辉。
但开天窗的代价就是夜风嗖嗖地往里刮,冻得两人通体生寒。
陆寒江试探性地伸长手臂,将秦庄往他怀里揽了一揽。许是那夜的月色太温柔皎洁,秦庄并没有挣脱,靠在他肩头睡了一夜。
第二日起两人又上了县道,这些年国内基建发展得很不错,水泥路通到了家家户户,给他们这一路提供了不少方便。
好又不好的是摄像头越来越多,令他们多了不少提心吊胆的时候,生怕樊青河跟那闻着肉味的野狗一般,循迹而来。
秦庄已有许多年不曾回过家乡,眼望着路边飞驰的建筑,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,还添了几分近乡怯情。
天是蓝的,草是绿的,尽管变了不少,却仍是他最眷恋的故乡的模样。
第十七章 囚鸟(17) 这浩渺苍天,无垠大地,竟无一寸是他的容身之地。
陆寒江照秦庄说的路线,在每一个岔道口处选了最正确的路,可到了路途终点时,却堪堪犯了难。
陆寒江:“秦老师,这是你家吗?”
他指着公路边有着几块红砖冒头的地基,这样问道。
秦庄从半梦半醒中苏醒,从后座上推门下了车。
他记得,他家门前有一棵茂密的桂花树,每到八月中秋时,便是满院生香。
如今花树仍在,较之以前可能还长了几圈新的年轮,可屋子却不见了,那曾被他无数次爬上爬下的楼梯不见了,那被他搬着去树下纳凉的躺椅也不见了,只余一片废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