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青河用脚底碾了碾秦庄的脸,就像在将当年的那个男人踩进泥沙里一样,心间满是报复般的快感。
“可后来男人还是背叛了他,做了他大哥计划的推手与共犯,害得富少生不如死。等富少回头来找他时,他却跟闻讯的耗子般溜了个没影。富少自然不肯依,用尽手段想将他揪出来。八年后,找着了。”
“那人藏在一个偏远的破落乡村里,跟一个陌生女人结了婚,还生了个儿子。男人知道落到富少手里定会生不如死,没等富少动手,就先一步喝药自杀了。富少很惋惜,毕竟折磨一具尸体,远远没有折磨一个活人来得爽快。”
“富少掌权以后,开始一笔笔清算当年害他的帐,把算计过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弄死。但当年那口抑郁之气还没排解出来,他只能寻找各种各样的替代品,长得和男人像的、性子类似的,在他们身上发泄||欲求。”
“直到男人的儿子长大成人,富少才惊觉,他竟放过了最值得针对的人,去退而求其次。要论渊源,男人的儿子,不就是最好的替代品么?”
“流着跟那人一样肮脏的血,跟那人长得七八分相似,还天真纯粹得让人想笑。父债子偿,天经地义。”
“富少不想显得太粗暴,他想玩个游戏。男人当初骗了他的心,又毁了他的人生,他自然要一报还一报。”樊青河歪着头看向秦庄,用一种满怀恶意与嘲弄的语气说道:“我本来以为还要多花些功夫,毕竟我跟你遇上时没做什么准备,却不想你这么容易就被勾上了手……你说你是不是天生犯贱?嗯?贱种。”
犯贱么?
明明心脏已经痛得快死掉,秦庄却又隐忍不住地笑了出来。
原来他所有的脆弱痛苦屈辱,在樊青河眼里都是一场游戏。包括这份被自己小心揣着,生怕染上半点污浊的爱情,也被他弃若敝屣。
“笑什么?有什么好笑的?你倒是哭啊,不哭有什么意思。”樊青河屈尊从椅子上下来,蹲在秦庄身边,用铁棍挑起他的脸来,道:“那几个人都是我找过来的,惊不惊喜?”
又讥诮道:“真可惜啊,你那么喜欢当老师,在犯了罪的情况下,就再也不能登上讲台了呢?以后想做什么?把你送到我大哥旁边,跟他一起没日没夜地‘工作’好不好?”
秦庄听见自己胸膛里传来一道轻微的破碎声,仿佛他所有的幻梦与希望,都在这一句更比一句恶毒的话里碎了个干净。
他在樊青河凑过来时冲着他狠狠啐了一口,含血笑骂道:“太监!”
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引子,成功把樊青河心里藏着的阴暗森冷恶毒全牵扯了出来,在他眼底酝酿成足以摧毁一切的风暴。
他一把揪住秦庄的头发,迫使他的脑袋一次一次磕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,一边磕一边骂:“太监?我是太监,那你是什么?给太监上的贱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