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词越听眉头皱得越紧,他说了句知道了他会安排的,就催促许星赶紧上楼睡觉了。
许星松了口气,基本颜词说会安排的事情最后都能成功,她大概率是不需要担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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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。
许星特意起了个大早,她将颜词送她的白色衬衫穿好,又套了件毛呢粉色短裙和厚丝袜。又选了件厚重的毛呢外套,许星开始坐在梳妆台前化妆。
她眉眼偏淡,又听说相机特别吃妆,她便拿起化妆用具给自己化了个浓妆,唇色也是选的明艳的番茄红。
完全不是她平时的风格。
化完妆才八点半,她又打开首饰盒打算带个项链或者耳坠。
却在首饰盒角落翻到了一条碎裂的手链,手链是银质的,上面挂着很多淡粉色的水晶星星,可惜星星只有一半,另外一半被她摔碎了。
这手链是颜词送她的,她带习惯了便也一直带着。
直到那天她过人行道,正好是绿灯,她刚准备过马路,手链就莫名其妙摔在地上碎了,她弯腰去捡,正好错过了绿灯。
却也捡了一条命。
那天刚好有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冲过去,刚才还和她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行人死了大半。
后来,她听到有人解释,说是送手链的人爱意太沉重,便护了她一命。可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人,对这种说法不怎么信。
却还是将那条护住她的手链放在了首饰盒里。
梳妆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下。
她按下接通键,那边的男声和昨天一样懒洋洋的像是倦极了:“下来。”
许星怀疑颜词是不是又没睡觉。
他是只上班不睡觉的机器人么?
挂了电话,许星留了张便签给还在睡觉的陆月梨,就下楼上了车。
颜词正倚在车的座位里,眼睑耷拉着看着文件,桃花眼下一片乌青,一看就是困到不行的模样。
见许星上了车,颜词随意将白花花的文件甩在一旁,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妆容。
半晌,他懒懒评价道:“你化妆了?”
许星摸着刚用卷发棒卷好还有点烫手的头发,有点紧张:“你不喜欢么?”
她袖子底下的手背上有一道红色印子,她第一次用卷发棒不熟练,手背就被烫伤了,就现在还隐隐作疼。
“哎,我就知道,”许星喃喃说:“早知道不烫头发了,果然还是化淡妆好......”
“许星。”
颜词突然出声打断她。
“?”许星有点愣怔。
颜词倾身将她额前的一缕卷发拨到她的耳后,极亲密的距离和白松木的香气让许星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“你觉得好看么?”颜词问道。
许星下意识抬头,恰好撞进颜词的视线。
深邃,认真,却又带着点点笑意。
“嗯。”许星点点头。
这可是她坐在梳妆台前折腾了一个小时的结果,肯定是很满意的。
颜词轻轻扯了扯唇角,道:“你觉得好看不就行了,管别人想法做什么?”
顿了顿,他又补了句:“另外,我觉得很好看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陆月梨番外:(ps,陆月梨的戏份基本快结束,大家还想看可能会出一个小番外)
陆月梨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警示,做圣母会死得很惨。
陆月梨第一次见到顾离是在天中的教室里,湾洱八月份的日子,少年坐在窗边还穿着长袖校服。
光被玻璃窗切割落在他的清冽的眉眼,几乎是让人能一见钟情的程度。
她拉开坐椅坐在他旁边,说了属于他们的第一句话:“你好,我是陆月梨。”
后来,她才知道,高傲的顾离其实有一个酒鬼父亲,每晚喝得烂醉就开始打他,少年每天穿着长袖校服是为了遮掩身上的鞭痕。
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沉沦的呢。
可能是那天实验室里她把玻璃烧瓶弄炸了划伤了手,少年默不作声帮她处理了玻璃碎片,还递给她一个创口贴。
也可能是在空教室里,少年掐着她的腰一遍一遍吻她。
反正,在那晚摇摇欲坠的楼里,当她看见少年被他的酒鬼父亲打,心疼情绪汹涌着几乎将她推翻,一向怕疼的她甚至跑过去帮他挨了几下打时,
她知道,她可能真的陷进去了。
再后来,她一直扮演着救赎者的角色陪了顾离九年,看着他从昔日的落魄少年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顾氏总裁。
她算好了一切,她算到顾离会娶她的,会举办最盛大的婚礼。
可她终究算漏了,顾离血根本就是冷的。
再后来,她想离开,可顾离却用所有她在乎的东西困住了她。
他是喜欢她么,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。
后来,她知道,少年是有几分喜欢她的。
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。
最后的最后,像是上天恩赐一般,她恍然大悟。
原来,是她忘了,
顾离是高高在上的顾氏总裁了,早不是那个她记忆里的会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了。
只有她一直被锁在湾洱那个盛大灿烂的夏天,像是迷宫,路弯弯绕绕的,怎么也走不出来。
那个高傲至极又自卑至极的少年,早就死了,
死在湾洱的夏天。
只剩下她。
幸好,故事的最后,她也终于走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