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将陆月梨搂在怀里,说:“梨子,我们别想他了。”
陆月梨没再说话,只是一直哭,哭到精疲力竭,许星才搀着她到床上睡着。
弄完一切后,许星抬眼看钟,已经晚上十一点了。
商场大概全关门了,她的白衬衫大概是泡汤了。但明天早上九点之前,肯定也是没有商场开门。
许星想了想,决定给颜词打个电话。电话响了三秒就被接通,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懒懒的男声:
“许星?”
可能是睡觉突然被吵醒,他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倦意。
许星握着电话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,她轻声说:“我大概没办法明天去领证了,不好意思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:“为什么?”
“领证需要拍照片,我衣柜里没有白衬衫。商场关门了,你明天十点以后不是还有事情么?”
话刚落,她又觉得这样说有点假。
谁衣柜里会没有白衬衫呢,颜词会不会觉得她在找借口拖延领证时间?
结果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,颜词只说了句:“等着。”
电话被挂断。
半小时后,电话突然间响起来,许星接了电话,那边只说了句来阳台。
她飞速地披了件羽绒服便跑到阳台玻璃窗那边,她家楼层不算高,一眼便可以看见站在路灯下的男人。
男人穿了件黑色及踝羽绒服,一阵冷风吹过,细碎的黑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。
路灯橘黄色的光落在他的眉眼,平添了一层柔和。
电话里男声响起:“下来。”
懒懒的,带点儿尾音,莫名有些勾人。
许星愣了一瞬,唇角勾勒了一抹笑意。她将羽绒服套好,又穿了双粉红色的雪地靴便跑了下去。
一切都好像从前。
从前放寒暑假时,他也经常打电话让她下来,她就会很开心地随便套两件衣服便跑下来,连头发都乱糟糟的。
只要他说,她就会下来。
即便只是随意在马路上走走,许星都会觉得是很开心的事情。
许星刚下电梯,就看见被困在门禁外的颜词。
刚才离得太远没仔细看清,他黑色羽绒服里就只穿着件白色体恤。原先冷白的脸也被冻得有些发红。
她赶紧用门禁卡将门打开,颜词非常自然地走进来将手里提的黑色袋子递给许星。
“白衬衫。”
许星讷讷地接过袋子。
“谢谢。”
之后再无话,空气都安静下来。
颜词挑了挑眉,非常自来熟:“我来都来了,不请我上去坐坐喝杯茶?”
许星愣了下,下意识答:“梨子在上面。”
话音刚落,她忽然意识到这话有点尴尬。就好像,她和颜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,常年在地下不能被人看见。
她垂下眸,不敢抬眼怕触碰到颜词的视线。
颜词盯了她一会儿,眸中多了几分细碎的笑意。他轻轻扯了下唇角:
“我们现在是半合法夫妻,不要总搞得我像是你情/人,还是地下的那种,好么?”
“我没有。”许星轻声反驳,因为非常没有底气。
“成,说不过你。”
颜词手插着口袋,唇角轻弯,一副心情特别好所以懒得计较的模样。
而且,他现在还得去加班。
之前事情漏得太多了,他可能还得熬几个夜。
颜词刚准备转身走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女声:“等一下。”
他回头,看见许星眉头微微皱着,似乎是很纠结的模样。
她头发简简单单扎了个丸子头,几缕碎发落下,倒平添了几分慵懒感。及膝羽绒服配上粉色雪地靴,一看就是着急跑出来。
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。
他没说话,颇有耐心地等着许星纠结完开口。
许星纠结了很久,还是决定开口:
“我真的没有白衬衫,我本来准备出门买一件的,但是梨子就状态不太好,等她睡着已经十一点了,商场关门了。”
虽然不知道颜词有没有在意过这件事,但她还是想解释清楚。
“哦,行,”颜词唇角莫名弯起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还有件事,”许星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有没有认识癌症方面的专家?”
颜词皱皱眉,问:“陆月梨得什么病了?”
许星想到那天颜词和顾离聊天的模样,连忙慌张摇头:“不是她。”
“哦。”
说实话,颜词觉得许星真的很不会撒谎,她一撒谎就脸色通红眼神闪躲,还会特别紧张地捏衣服。
“我认识。”
颜词懒得戳破许星幼稚的谎言,干脆就顺着她说下去。
许星又开始纠结起来,可是要帮陆月梨看病,颜词迟早都会知道得病的是梨子。
她想了想,问:“你和顾离熟吗?”
颜词摇头:“陌生人,最近有个合作就聊两句。”
他是真的不喜欢顾离,极端自卑又极端自傲,冷漠无情,反正是很奇怪的人。
颜词没必要在这上面骗她,许星干脆将陆月梨得病的事情和他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