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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似乎是个说得去的理由,但我觉得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……”

我陷入了沉思。

时光荏苒,转眼便过了盛夏,迎来了中秋时节,也是这个世界的秋闱之期。

秋闱,是指科举制度中的乡试,由南、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。因为考期在秋季八月,故而又称秋闱。

在原来的世界线里,叶倾城曾想参加科举,且在科举考试之中获得了极好的成绩,却没曾想科举考试里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幕,导致他最终被其他人取代,之后,又逼到严家逼婚,他就断了那份心思。

如今,秋闱又至,这次,我的老师墨柳先生仍劝我参加今次的秋闱,他似乎对我信心十足,坚信我能取得好的成绩。但我对此并无兴致,因而婉拒了。但我没想到到秋闱结束后的第五日,叶倾城的同乡一位生员,名叫许继扬的,将我约到了福顺楼,希望得到我的帮忙,并告诉我一个关于今次秋闱期间所发生的一起科场舞弊事件:

秋闱分为三场,每场三昼夜,由于中间要两次换场,因此实际是九天七夜。凡该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,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,同考四人,提调一人,其它官员若干人。

开考前,每名考生获分配贡院内一间独立考屋,称为“号舍”。开考时,考生提着考篮进入贡院,篮内放各种用品,经检查后对号入座。然后贡院大门关上,三天考期完结前不得离开,吃喝睡都得在号舍内。每次各省乡试取录名额不一,按各地文风、人口而定。

照理说,如此严格的科场,好像也没什么破绽,而且,为了避免考生私下里“通关节”,也就是所谓的走后门,科场推出了两项反舞弊措施------“糊名”和誊录。所谓“糊名”,就是将考生的姓名、籍贯、初定等信息糊起来;“誊录”则是将考生的考卷重新抄录一份,将抄录本拿给考官审阅。

秋闱之初,也没有任何关于舞弊的事件传出,然而,等到放榜之时,街坊之间突然就传出了一个秘闻,说是这次秋闱中存在着严重的舞弊事件,盖因参加本次乡试并中举的一名叫左云秋的,院试考秀才时原本名字在末流,这次却高中头名解元,内外一片哗然。

考场如战场,胜负难料,发生这种事情意想不到也不算完全料不到,可事情坏就坏在这位解元爷的身份特殊,他是国子祭酒左思迁的亲侄子,于是,便有好事者的落榜秀才去查访了一下这位左解元的底细,也许是想从中找出可以仿效的成功之道吧。

这一查不得了,这位左解元虽然出身书香门第,却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,平日里熬鹰斗狗,风流成性,无所不能,唯一不太能的就是读书写字,但好歹家学渊源,即使如此,能考中秀才已经是勉强,他可是连考四年才得以末位添为秀才,其家乡顿时轰动开来,许多人都说,这是因为托了左思迁的关系,他是本届秋闱会试的主考,是应州乡试主考赵韦礼的直属上司,是左思迁威逼利诱赵韦礼,让自己的侄子中举的留言在家乡中流传开来,后来就通过那些落榜的秀才的嘴里传到了云都,引起了全城轰动。落榜者自不甘心,就是那些个中举的举子们也惶惶不可终日,下属主持乡试的都敢舞弊,下场自己主持的会试舞弊起来,岂不方便?于是,众议汹汹,直逼朝廷。

“你可确定那左思迁与科场舞弊有关?我可听说这位左大人素来有清廉之名,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不会相信他会科举考舞弊,卖官鬻爵。何况,他在学界政界都颇有声望,连皇亲国戚都忌惮三分,若是你想状告他,可要冒很大的风险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
“长风,我知你的顾虑,左思迁的确是无法轻易搬倒的人,你可知他背后之人是谁?”

“不会是东宫的那一位吧?”我心念一动,试探道。

“正是。”许继扬脸色凝重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