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半柱香后,茶盏自谢晏宁手中摔落于地,粉身碎骨。

陆怀鸩抬首去瞧谢晏宁,谢晏宁已然失去神志了,一面舔舐着覆满层层血痂子的唇瓣,一面柔声唤他:“怀鸩……”

他行至谢晏宁面前,吻上了谢晏宁的唇瓣,在心中道:我是你的怀鸩,眼下你亦是我的晏宁。

谢晏宁伸手勾住了陆怀鸩的后颈,一双手柔若无骨。

陆怀鸩吻过谢晏宁的唇瓣,又细细地亲吻着谢晏宁的鬓发、额头、眉眼、双颊,在吻至耳垂之际,他却被谢晏宁推开了。

难不成谢晏宁忽然清醒了?

他浑身战栗,向着谢晏宁望去。

谢晏宁却是一点一点地吻着他的左颊,时不时地问他:“是不是很疼?”

不过是一巴掌罢了,全然无法与他先前受过的苦难相较,但被谢晏宁这般问着,他竟然觉得疼得厉害。

是以,他诚实地答道:“对,很疼。”

谢晏宁踮起足尖,双手分别攀于他的双肩,心疼地继续亲吻着陆怀鸩的左颊。

陆怀鸩心神俱动,谢晏宁的唇齿着实是太烫了些。

眼前的谢晏宁根本不清醒,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谢晏宁对他的珍惜。

是的,珍惜,不久前,谢晏宁曾对他说过的珍惜。

清醒的谢晏宁其实亦是珍惜他的吧?不然便不会承诺要好好待他,更不会以一个愿望为诱饵,要他珍惜自己。

在谢晏宁问他有什么愿望可为他实现之时,那个他最为想要实现,惟有谢晏宁能为他实现的愿望汹涌地冲入了他的脑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