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致远长至而立,哪里受过这等伤,慌忙道:“你这桩买卖,本公子做了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陆怀鸩收起“扬清”,又朝一旁的家丁道:“你们继续打捞杨姑娘的尸身,若有发现,报予我便可。”

言罢,他又对着庄致远道:“走吧。”

庄致远并不情愿,磨磨蹭蹭地站起了身来。

陆怀鸩紧随于庄致远身后,堪堪走出几步,忽然瞧见一只馅饼递到了他眼前,他赶忙接过了,又唤了一声:“师尊。”

陆怀鸩尚未辟谷,今日还未曾用过早膳,谢晏宁生怕陆怀鸩饿着,才去买了馅饼来。

陆怀鸩这声“师尊”软声软气的,好似受了万般委屈的孩童在向自己寻求安慰,又好似在向自己撒娇。

谢晏宁抬手抚过陆怀鸩的额发,安慰道:“你定能顺利为红袖公子报仇,以慰其在天之灵。”

时间具有很可怕的力量,由于陆怀鸩总是“小哥哥,小哥哥”地唤红袖,他差点忘了小哥哥唤作“红袖”。

红袖,红袖,现下想来,他连红袖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,只记得红袖总是温柔地对他笑,又总是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吃食让予他吃。

他不禁眼眶一热,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馅饼,这馅饼的饼皮仅薄薄的一层,吹弹可破,内里却是馅料十足,不知这饼皮是如何裹住这许多的馅料的?

这馅料乃是酸菜猪肉馅的,甚是可口。

热气腾腾的酸菜猪肉馅饼滑过喉咙,落入腹中,教他干涩的喉咙、发沉的心脏以及紧绷的皮肉都舒缓了。

他用双手珍惜地捧着酸菜猪肉馅饼,吃罢一半,才注意到谢晏宁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吃。

他将口中的酸菜猪肉馅饼咽下,才恭声问道:“师尊,你不吃么?”

谢晏宁适才买馅饼之时,满心想的都是陆怀鸩该饿了,全然没有想到自己,被这么一问,便摇着首道:“你自己吃罢吧。”

他这副肉身早已辟谷了,无须进食,仅饮水便可,但原身向来喜奢好享乐,自然依旧保留着一日三餐的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