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性子软,耐心好,孤儿们总是“哥哥,哥哥”地唤他。
他记得捐款的署名是“闻燃”,那时候,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像闻燃一样的人。
渐渐地云雾散去了,马车到了平地上。
又过了一会儿,马车进了村庄。
他看着劳作的农民,其中将近三成的农民已头发花白,顿觉得自己该当更加珍惜粮食。
从渡佛山到江南道共计四千余里,因陆怀鸩施了术法,马车的速度与御剑而行一般。
谢晏宁唯恐自己又发热,令陆怀鸩于黄昏前寻一客栈住下。
俩人自是各住一间,安顿好后,便又下楼用晚膳了。
陆怀鸩照例为谢晏宁将桌椅擦拭了一遍,方才道:“师尊请。”
偏生这时,有一婴孩哭闹起来,其母未及去哄婴孩,其父——一彪形大汉已破口大骂:“你生了一赔钱货便也罢了,赶紧将这赔钱货哄好,勿要打扰老子吃酒。”
这个世界中,男女地位并不平等,听见大汉如是说,谢晏宁先是愤慨,但其后又意识到这或许便是大多数女子所要面临的现状。
因为生计十之八九系于丈夫身上,为妻者除非有娘家做后盾,不然根本没有办法与强势的丈夫对抗。
能立女户者少之又少,且女户备受乡邻歧视。
谢晏宁明白自己管不了这许多,他今日能管,那明日,后日……又该如何?
即便和离,妇人亦不一定能摆脱大汉的控制,且妇人是否愿意和离尚是未知数。
他坐下后,一面瞧着墙面上挂着的刻于木板上的菜谱,一面有节律地用指尖敲打着桌案。
他并不挑食,原身却是生性挑剔,他点了蒜蓉粉丝蒸虾与农家小炒肉,便对陆怀鸩道:“怀鸩,我觉得无甚可入口的,你随意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