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么小一个身板,连衣服都撑不起来,是怎么一个人在冰冷的房间里被一次次电击的。

自己只是被电了一次而已,他却早已不知道独自经受了多少遍了。

而自己呢?自己不仅不知道他病了,还跟兄弟说他矫情,说他又不是小姑娘。

牧野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,越知给自己讲题,声音温柔缓和,脸蛋白得让人想咬一口,那时候的他还是会笑的……

电话另一边,越知从牧野颠三倒四的话中提取出几个关键词,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个事儿。

那天出院的时候,越知特意去找了护士长小姐姐,跟她说了一些话,让她帮自己拦住明寒,并且不要管特殊病房里的牧野。

看来是护士长小姐姐根据自己的话又做了发散思维,并有意添了点东西。

不过还真是被她歪打正着帮了自己。

现在正好用得着牧野,越知毫不犹豫接受了自己有双相情感障碍的设定,含糊其辞:“我……我没事……”

牧野被护士长小姐姐拉着普及了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有多么脆弱,尤其强调要关注患者敏感的内心,不要被他们表面所迷惑。

内心一番天人交战之后,牧野艰难开口,“阿越,你……你是什么时候这样的?”

越知声音小小的,需要紧贴到手机上才能听清楚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牧野更自责了,他查了很多资料,知道精神类疾病患者偶尔会有完全不受他们自身控制的时候,那天在病房,越知不小心电击到自己,可能就是狂躁面发作的应激行为。

也有可能是因为……他潜意识里害怕自己。

“阿越,你是不是怕我?”

牧野其实是知道有很多人都害怕自己的,班里的小姑娘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,兄弟们也不止一次开玩笑说过自己沉下脸来的时候格外骇人。

自己脾气不好,在越知面前又从来不加收敛,现在想想,越知害怕自己这件事从很早就表现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