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噙起眼泪,对着李治重重叩头,“父皇,你再不来,我就要被母后冤枉死了。”
李治轻笑,“都是一家人,有事说清楚便是。”说着,他看向了武后,“媚娘,那日一起打马球的两名羽林将士已在天牢自戮身亡,想必四郎这几日也没有查到什么。”说话间,他看向了李旦,“是不是啊?”
李旦恭敬一拜,“回父皇,确实一无所获。”
李贤本来早已计划好了一切,可听父皇这话中的意思,怕是要直接给太平开罪——既然查无实证,将罪名按在那两个已死的羽林将士身上便好。
这条路李贤也想过,可他不敢赌。东宫那边什么都不做,就等李治一句查无实证,等于是把性命押在了父皇手里。或许一时可以安然,可此案一日不决,一日便是隐患,他年母后准备好所谓的“证据”卷土再来,李贤自忖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。
李治的目光悄悄打量着李贤的脸色,看他脸色灰沉,也知道他是什么心思。
小不忍则乱大谋,这句话他教了他无数次,偏生李贤忍下一次,却忍不下第二次。他的骄傲,像极了他的母亲,长安虽大,却难容两个骄傲的人。他的结局在他领下太子印绶的那一日,便已经注定了。
李治只觉可惜,自弘儿亡故后,他看中的便是贤儿。如今看来,他教不会他如何藏拙,也无法保证他能安然无恙地登上大宝。
“裴氏,把折子拿来。”武后没有顺着李治的话说下去,只是让裴氏从太平手里取回那两本折子。
李治皱眉,劝道:“媚娘,他们都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儿。”
“所谓慈母多败儿,正因如此,我才要对他们严加管教。”说话间,武后的视线灼热地落在了李贤脸上,“免得他误入歧途,迷途不知返,终招祸事。”
李贤觉得这目光甚毒,不敢直视,只得将脑袋垂了垂。
裴氏将两本折子双手呈上,“陛下,请御览。”
“太平顽劣,纵火烧阁,险些酿成大明宫火患,此事必须重罚!”武后点明了两本折子的奏报内容。
李治翻开匆匆扫了一眼,带着一抹错愕的表情,静静地望着武后,“你罚太平,就为了这个?”
“不然呢?”武后反问。
李治隐隐觉得不安,“朕方才与你说的是马球一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