鸨母正喜滋滋要答应。
里屋忽然响起重重一声锤击,是解青时狠拍了一下身侧小茶桌:“红湘,坐下!”
林笙歌心里松了口气,抬起胳膊暗暗用袖子擦了把头上的汗,继续又道:“怎么,红湘姑娘这是又不乐意了?啧啧啧,可惜可惜!既不乐意,那就算了,我们主子从来不勉强人!”
“哎呀呀!”鸨母满脸可惜之色,又扭头给红湘使眼色,只是红湘完全不理她杀鸡抹脖子的目光,垂头老老实实又坐回解青时身畔。
鸨母见使不动红湘,又不想少赚那二十两银子,忙道:“咱们楼里还有好多漂亮姑娘,弹琴的手艺不比红湘差,其中有两个才刚从教坊因犯了事被送来,身子都十分干净。”
林笙歌也是第一次经这些事,没想到鸨母竟还想到这一辙,但他自小市井混大,虽心里也在打鼓怕应对不当,面上却是一派从容,遂冷哼一声:“我们主子点红湘,那是因为她眼下在这片楚馆秦楼中名气最大,只有她才配去伺候。眼下红湘姑娘既然不愿意,也不能什么人都往主子跟前凑,我失职是小,我主子万一生气可是大,她若生气,她那十几个兄弟可也压不住火,不小心拆了你这翠云楼,那也是有可能。”
“这,这这这”鸨母刚慌张的不得了,又想到刚才这少年进门总共就两人,他口中那十来个兄弟?
鸨母眼神刚一游移,就被林笙歌看出来,他立刻又道:“兄弟们就在来的路上,我主子今日高兴,本要在你这翠云楼大宴宾客,没成想一来就吃了红湘姑娘的闭门羹,可真是扫了她的大兴。”
坐在里屋的红湘虽打定主意什么都听解青时的,但眼下听到门口鸨母和那少年的对话,亦觉坐立难安。
她本是性格软弱之人,并不想惹祸,此刻动摇起来,望向一旁解青时,凑近他耳边小声道:“解少爷,你看这”
解青时却早已看出门外那少年不简单,根本不是来楼里寻欢作乐,反而是有别种目的。
他虽未曾见过林笙歌,却直觉这人是冲自己来的,因而轻轻扯了扯红湘的衣袖,小声安慰:“别怕,他不是冲你!”
果然,他这话刚一说完,门外的林笙歌又道:“嬷嬷你也别紧张,若要我们主子不生气那也很简单。她平生共两大爱好!一是美人,二是美食。既然红湘姑娘今日不得空,那你们翠云楼今晚就好生置办一桌席面,我主子自然也有重赏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鸨母大喜过望,忙问:“您主上爱吃些什么菜,我这就叫厨房准备。”
林笙歌咳嗽一声:“你听好了,席面上必须有这四道菜:龙肝凤胆,熊掌驼峰,蓬莱松露,佛祖跳墙!再配上三十年的女儿红,就行了。”
他这话一出,鸨母都已经听傻了,并且也回过味来,扫帚眉一立,三角眼一横:“小哥今日莫不是来砸场子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