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十个纸团从身边飞过后,苏幕旁边的柳雁凑过来小声道:“苏兄,你明日有闲吗?”
苏幕把视线从压在大学底下的游记上拔出来,他想了想:“应该有,怎么了?”
柳雁瞄着上面摇头晃脑的夫子,把声音压到最低:“明天是我生辰,家里在樊楼置了酒席宴请亲友。若是苏兄有闲,那不如去用点薄酒?”
樊楼,那可是邺城有名的酒楼。苏幕心里有疑惑一闪而过,平日里看柳雁用的东西都很朴素,不像是会铺张的人啊?
但他转念一想,既然是宴请亲友,那找家好酒楼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“原来是柳兄的好日子到了,既然你都请了,那我怎么能不去?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,柳雁似乎松了口气。他踌躇了一会:“因为都是亲眷,所以明日的酒宴没有分席,苏兄你若是介意……”
对于这个苏幕倒是不在意,他摆摆手:“客随主便,全凭柳兄安排。”
学舍里各处都在小声说话,汇聚在一起后发出的嗡嗡声就清晰可闻。
然而教大学的这位夫子却浑然不觉,他一直陶醉的闭目背诵着圣人之言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学,钟声一响,早就收拾好东西的众学子像脱缰的野狗一样蹦起来。有些性子急的,则干脆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。
等到把文章背诵完后,意犹未尽的夫子睁开眼,便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还在慢吞吞的收拾东西。
毕竟身子弱,看着那些宛如踩踏现场样的人群苏幕就发憷。
不明真相的夫人对这位行事沉稳的学子很是欣赏:“不错不错,君子就要其徐如林。”
他夸赞了几句后突然有些感伤:“哎,上一次这么有耐心的还是六年前的岳清呢。可惜啊,自从他离了学馆,老夫便再也没听过他的音讯了。”
夫子一边收拾教具一边絮叨,苏幕不好先离去,只能恭敬的在一旁听着。
不过也没耽搁多久,这位夫子似乎就是顺嘴一提。在感慨岳清估计是落了榜,所以才不敢联系故师旧友后,他勉励了苏幕几句便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