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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开的时候,心疼我开车辛苦,说开累了,就他来开。但我更心疼他,他精力在天气冷的时候消耗的尤其快,上午打一场官司下来,剩下的时间都没什么精气神,郁郁寡欢,不愿意挪动一下。开车劳神费力的,他精神状态不够理想,我如实说,他自知自己的情况,没有在这个地方再做纠结。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疲劳驾驶,就服务站休息一下,他怕自己睡昏过去,不能时刻注意我的状态。

我好生安慰他,他才乖乖按点把药吃了。

凌晨出发,路上塞车,现在将近晚上九点,已经在乡下的小路上,快到老家屋子。旁边的灌木丛林黑幽幽,黑影一般的擦过,眺望不远处才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。陈舒宁动了一下,坐起来,愣了几秒,傻乎乎地坐着看了几分钟前面略过的景色。

慢慢转醒的样子,头发蓬松紊乱,给了我去抚摸他头发理由。

“要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陈舒宁转身就去扒拉手刹下面收纳着巧克力的盒子,我立马出声:“说好了一个星期四个巧克力,一个星期的量已经吃过了,看谁先破约定。”

陈舒宁立马停住了手,开始凑过来闻我,发梢轻轻飘动在我眼前,眼睛含着初醒时的倦怠的水:“你抽烟了。”

这真是狗鼻子,刚刚在服务站时候,外头吹了半个小时冷风才敢进去。

这约定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,年关最后几个案子忙得错不开时间,几乎一天24小时都在办公室里待着,回到家也是亲昵一阵之后,开始各自忙各自,书房里弄了一条长桌两个人都能够办公。但就是这事情越多,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总会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。亲昵时间越来越短,办公时间越来越长。

陈舒宁更是忙起来开启飞行模式,屏蔽所有外界干扰,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他把事情做完,恨不得一天只能就能完成所有事情,他害怕下一段时间就是抑郁期间,没有精气神做事情,事情会被他办砸。反正狂躁期,精力充沛,横竖睡不着觉,拼命抓时间整理完案子。

案子进程总有瓶颈期,这一焦虑起来,我忍不住开始抽烟,缓解一下神经疲劳,陈舒宁过了狂躁期,天气越冷,精气就被冷空气攫取去一般,被禁烟,只能靠吃巧克力来缓解焦虑和防止抑郁过度。不知道凌晨几点时候,陈舒宁吃完了一桶的士力架,而我抽完了一包烟。

从一大堆雪花一样白的案子资料里出来,我们俩相视看了看。一个桌子旁边的烟灰缸全是烟屁股,一个电脑旁边全是士力架包装袋,一个叠一个,膨胀成一团。

不出意外,我抽烟抽得太凶,开始咳嗽。他因为巧克力摄入太多,开始牙疼,咖啡因摄入过多反而加重焦躁和强迫。

我们两个坐在床上,面对面开始发现对方问题。

“阿宁,你没觉得自己巧克力吃太多了吗?摄入咖啡因和糖量太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