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舒宁一直盯着我看,眨动眼睛就能看见睫毛上又沾上小水珠。他亲了一口我的嘴唇,真挚对我说:“感谢你的自私,让我明白有人爱是这般滋味。”
“什么滋味?”
他把我的手掌牵过来,放在他的心脏上,抽噎着说:“你的手听见了吗,听见它在跳了吗,它总是会因为很多事疼。刚刚特别疼,疼到我手指都在疼,但你这样,我就……不疼了,有你在,这里不疼。尽管我总会悲伤,但不疼还温暖。这像是吃饱了饭,胃里暖和得安全舒服。”
“也许是你给我带来了,除了你以外的温暖。贺蓉南,吴化文,李景源他们都让我知道,我的存在有价值。”
“我可能因为人间给予我的千千万万个痛苦而离开,但我一定会因为你留下来,哪也不去,永远在你身边。”
陈舒宁郑重在墓前弯下腰鞠躬,眼泪滴落地面,他郑重地对她说了一句:“谢谢。”
他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墓园。
疼痛撕扯之间,陈舒宁从废墟之中又重建起来。
他到家也一直保持着低落,不说话。我知道他这样的状态不能打扰,他陷入自己的情绪思绪中,打扰只会更加影响他的情绪。他走进房门,小声地跟我说:“让我自己呆一会。”
正要关门,再解释说:“我不是不想理你,也不是你不好,是我……”
他的话很乱,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我没有那样想,你想自己待着就自己待着,不用这么小心翼翼。”
其实他一个人待着,我隐约还是担心,但的信任占更多数。我点了点头,他关上门,我贴近门听,听见他倒药的声音,再听见拉开衣柜的声音。
又进衣柜了。
陈舒宁是这样的,难过了,也不会在我们面前哭太久,他会选择吃了药,钻进衣柜里,抱着我的衣服,压在自己身上,就这药迷迷糊糊睡过去,等自己这一阵缓缓过去。
这更像是一种习惯,他说比起床更喜欢衣柜,那里拥有我的味道,很浓,像是被拥抱起来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