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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了,你呢?”

“我……我也看了。”

“咱俩半斤八两。”

我仰头有些累了:“想好了吗?”

唐风行抓着我的轮椅,反问我:“怎么样算想好了,给我个定义,我昨晚没睡着,想半天了。不然我觉得……现在这样感觉对我来说好假,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我笑了笑,转换成面无表情,看着自己抖动的手说:“现在没有让你现在就跟我改变关系,或者要你为做什么,跟平常一样就可以了。我就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一趟医院,我一般都是一个人去,后面害怕了,不敢去了。”

第一次向一个人,坦露自己的情绪,有点儿示弱,虽然不是自己喜欢行为,但破次例,又能怎么样。

反正他都看过我的计划,说到底我破罐子破摔。

唐风行显然更加拘束了,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“我想远了,抱歉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他推着我,拿上我的包背在肩膀上,一只手抱着花盆,给我盖了一层被子在膝盖上,还给我塞了个热水袋在怀里,被我的手也放进去了,再给我扣上外套帽子说:“外头冷,你先这样,我们打车去。”这样显得我有些未老先衰,但确定心里有种舒坦和安全。但好歹人家关心,总不能这么给脸不要脸。吃了药,心情平静得不错。低落不对,激昂也不对,只有平静如水才是目的。

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提昨晚在厕所里的行为,我们总是有默契地避开所有展开会尴尬或者陷入无解怪圈的话题,这到让我不劳心费神去说话解释什么。

他把我抱上出租车,把轮椅折叠塞在后备箱里,我报了个医院名字。司机打转方向盘,开始前往目的地。中午太阳灼热至极,但空气干燥喑哑,还混杂着点沙尘,脸皮有些冻的开裂,嘴唇上干裂开的死皮,我舔了舔嘴唇,漫无目的看着窗外。

为什么冬天总是这样的难熬。

我把自己的手伸出来,越过我们之间隔着的洋甘菊花盆,摸了摸唐风行的手——冰冰冷冷的。触碰的一瞬间,他很明显地僵住了,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毯子里面,让他放在暖水袋上。

他僵硬了一会,放松了下来,任由我抓着,他调整了一下手姿势,将手指挤进我的手指缝隙之间,奇怪地扣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