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洋甘菊放在脚边,若有若无的微甜的青苹果味道被带出来,还带着点寒气。他悄悄地,十分谨慎地将身体凑近我,我转过头,看窗外,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:“昨晚背了一晚上的刑法,一晚没睡,让我靠一会,到了叫我。”
我没有揭穿他,大抵因为昨晚意味不明的事情困扰了他,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挣脱开他的手,伸出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说:“这几天辛苦了,睡吧。”
他动了动头,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,在出租车上睡着了。我等大概十几分钟,认为他睡着后,转回头看他。耳朵有些红,眼睛下面发青,这几天被我折腾得应该没睡过好觉吧,总要担心着我会不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。
对待我,真的得比平常人要累几百倍。
我叹了口气,悄悄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耳朵尖,他头动了动,没有醒。我转而去摸他的耳垂,有些热度的肉感,我很喜欢,便轻柔地揉搓了起来。小时候我没有安全感,焦虑,紧张的时候养成的坏毛病,总想要摸耳垂,揉揉自己的,或者别人的,像是什么良药可以熨贴我的不良情绪。
之前就诊的医院越来越近了。
车子里头响着暖气排气声音,稀碎的风声从窗缝里漏进来,但车内温度似乎越来越高,我的额头蒙上了一层细汗。突然间,作恶都手被抓住了,我与唐风行四目相对,他眼里沉沉的,带着点睡意,但有点儿抱怨委屈的眼神。
“不好意思,吵醒你了。”被发现这个小动作,我也没有一点儿慌张。
唐风行到是吐出来一口气说“害我就睡了几分钟。”
我说:“抱歉。”
唐风行:“赔我睡眠时间。”
我疑惑地问:“怎么赔?”
唐风行没想到我这么干脆说,靠着我的肩膀,悄悄小声地咬我耳朵说:“手还有点冷,你再牵会,可以吗?”
他着实让我觉得他纯情到不可思议,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,扣住他的手说:“行,抓多久都可以,下车松开。”
一阵子后,唐风行靠着我的肩膀,再次偷偷出声说:“陈舒宁,你吵到我的耳朵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心跳声太大,太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