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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理他,依旧重复着高声诡异重复地喊叫和尖叫:“别说了啊啊啊啊!不要再说了,求求你们了。他们不要了,不要了,他们不要我了。我让他们失望了,我让他们很失望。我没有用了,他们不要了。为什么,为什么,都是我的错,我错了,我对不起他们,不该来这个世界上,我错了,错了……让我死吧,别留着我了……让我走吧……”

唐风行抱紧我,防止我乱挣扎坏了手臂。他用额头抵着我的头轻声说:“没人不要你,也没什么错,你没有对不起谁。没有,陈舒宁。你做的很好,你拿了奖学金,还代表学校打了辩论比赛,你拿了第一名你记得吗,你很优秀,不用自卑,陈舒宁。”

“没有用!这一切都没有用!”我撕心裂肺嘶吼,但我认为自己说话声音跟平常别无一二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。

“有用的,有用的,陈舒宁,你听我说,你能做到别人做不到,你坚持了这久,虽然你有躁郁症,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里的事情,你都做的很好,乖,乖,深呼吸,别贬低自己,你很优秀,你很好。”

我后知后觉听清楚他的话语,心里想问他怎么知道我的病。

为什么他能发现!我明明……明明藏的很好,很好啊……

唐风行知道我的病症,我想要挣脱开他,这无异于我一丝不挂暴露自己的不堪在他面前,羞耻和羞辱交织。但我的力气还不足以和他较劲,我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,咬得发狠,再要深点就咬见血了。

唐风行疼出来声音,拉开我的头不太愉悦地说:“陈舒宁,怎么见人就咬,乖一点,等会我就把你虎牙敲掉。”

“陈舒宁,生病不是你的错,不用觉得不对,觉得耻辱。深呼吸三次,有点节奏一呼一吸,如果稳定下来了,我就松手。”

我满脸泪水,跟着照做,挣扎停下来,他松开他的手臂,扣着我的头,紧紧地抵着他的额头,我们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他手有力温暖。

他见我终于定下来,舒了口气,开玩笑地指了指脖子牙印说:“小狗咬的,赔我医药费。”

“给我拿一下药吧,谢谢。”

我稍微镇静下来一点,笑了笑挣脱来他的手掌,深呼吸了几口,让唐风行给我拿我放在书包暗格里的维生素c瓶子,药品里当然不是维生素c,是阿普唑仑,一种镇静剂。我吞咽下去后,靠着病床,唐风行给我递纸巾,我擦了擦鼻涕,全身心的疲惫,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还有点今天中午呕吐的水渍。

来着也第二天了,还没有洗过澡,突然浑身瘙痒难受,嫌弃自己不干净,恶心。我缓了缓喉咙,我说:“我要洗澡。”

唐风行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,拿旁边的酒精涂抹了两下,看着我吊着手臂,打着石膏。他不解地问我:“你这样能自己洗吗?”

我不以为然说:“扶我到卫生间,我能自己洗,我浑身一股酸臭味,受不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