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效发作,脑子已经开始进入温水浴中,我眼前有些花白,嘴里吐出来什么话,都好像远如在宽阔原野上说话,远远的,唐风行拍了拍我胸前的被子说,好好睡吧,别想了,我下课来看你。好像带着扩音效果,但仿佛在过隧道一般,觉得变远消失了。
语气温柔,如同今天绵软的粥,让我昏昏沉沉睡着了。我最后意识消失时,听见唐风行,喊我名字,但我已经在睡着边缘,没有任何动静,他小声继续说,不是因为同学关系……是私情。
我心念着“私情”这个词……陷入白色梦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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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舒宁视角
第12章 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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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都在将醒未醒的状态。吃了药之后浑身发软,动个手指都费劲,跟个无脊椎动物没什么区别。中午阳光灼眼时候,有人给我拉窗帘,把我扶起来喂水,有点不熟练,但也在努力缓慢让我喝下去。
给我喂粥,我没有食欲都受着,过了一会,我吃完药本身就犯恶心,粥从胃里吐了出来,他拿手给我兜着,吐了他满手,一股子酸臭味在被子上。他也没有说什么。我抓着他的手,迷瞪瞪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背,给我擦嘴:“没事,不用道歉。”说完,他洗手去拿了新被子回来。
这是我第一次在犯病时候,受到人照顾,他小声安抚我,我才发现,我在哭。我抓着他的手,不想要放开,浑身的残缺不安全,都想要通过手心好温暖补回来。
我把他的手贴到我的脸上,我说我好难受。他说他知道,我紧紧抓着他的手,无论是谁,我都想要有人给我抓着,像是溺水的救命稻草,更多是寻求补充安全感。
深眠后便是迷迷糊糊间听见小声气音声音,细细碎碎传进我的耳朵里,睁眼时眼前糊着一团光晕,丝绒质感血橙的晚霞在窗边辐射开来,蔓延到每一个角落。
第一次没有发噩梦,没有那些扭曲糟心,似真似假的梦,让我睡觉多少舒心了不少。
但那个人的脸我不记得,我没睁开过眼睛,声音也是朦胧过滤一般,听不真切。
大抵也有药物的作用,脑子已经抬不起劲,听人说话,自己得在嘴里小心地念两边才知道他们说得什么。
窗前站了几个人,有些反光,没太看清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