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没想好他睁眼说什么,我抓着毛巾不知道如何是好,看着他警惕惊讶眼神,他劈头盖脸就骂我,骂我其实也真没关系,还带着动作,挥着手要把我推走,输液管明显回血了,血渗透出来了,吓得我下意识抱住他,压住了他的手,又是哭的撕心裂肺,我赶紧学着在网上询问的安慰方法,我说我在这里,会没事的,重复说了几遍,他安分一点。
但哭声好像要把身体里那些秽物全部吐出来。校医想要看看怎么回事,他拉开洁白的帘子,看着他回血的血管,我手上也沾上了一点血,医生重新扎了一下针,那小木板给他绑起来了。
问我怎么回事。我示意说没事,就是发烧生病发噩梦了,梦魇魇住了,等会就好了。
校医点了点头,走了后,陈舒宁就扣住我的手指。
我当时想法居然是,陈舒宁跟我十指相扣了!相扣了!扣了!我不是人,我在这个时候居然是想这个!
我真不是人!
他靠在我的脖子上,闻到他脖子间冒出来的洗衣液夹带他的体温气味,很好闻带着暖气,勾着我的心痒,心脏撞得要死要活。
陈舒宁,陈舒宁好好地扣我手干嘛,我就得赖你让我浮想联翩。
他还是在哭,我抚摸着他的背,去安抚他,说哭别那么狠,倒腾来倒腾去,我说我一直在这里。他总算听懂了一样,慢慢停下来,舒缓了呼吸。
但他发热还红着地脸还挂着泪痕,鼻涕眼泪都蹭我左脸脸上了,我一点也不嫌弃。
我等了四年,居然等到了亲密接触。
对不起,陈舒宁,我占你便宜了。
他下一秒说得话才是惊雷,给我闷头扔炸弹,他说他想死。
我极其不高兴,但还是放轻语气说他不对,不可以这样。
他没说话了,呜咽一会,就没声音了,想是又睡着了,扣着的手松了,我有些留恋,手指细长,关节明显,我摩挲着有中指,无名指上有茧子。
生出来一点儿暧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