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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俩不耐烦,挥了挥手,驱赶苍蝇似的将两个已经能跑能跳的小孩从四号身边赶走。

四号躺在一边的床上,衣服裹得死紧几乎喘不过气,平日里他的声音最多最大,现在安静一会,大家都觉得很好,没有人记得那水是滚烫进入喉中的。

到了晚上,夫妻俩扣着扣子发现四号状态蔫蔫儿的,好像不怎么出气了。

他们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,将四号晃了晃,看还能睁眼,松了一口气。

不过,四号的眼睛早都哭肿了,现在不太睁得开,看了夫妻两个一眼就昏睡过去。

如果不睡着,这样的痛苦就算是无知无觉的小孩也难以忍下去。

夫妻带着四号去了医院,发现挂号的钱不够,也没有病历本,只能讪讪离开。

灰溜溜往外走的时候,背后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无声嘲笑他们自不量力,左右都是沉默的眼神,眼神里藏着讥讽,唇角勾着微笑,神情微妙且淡然,却有一种天然的高傲,往前走,出了医院大门,门外路过的人看了他们,感到可笑的意思摆在脸上。

有人坐在路边,翘着二郎腿,啃着一个捡来的玉米棒子,穿着破旧的衣裳,拉了拉松松垮垮的袜子,挠了挠破洞的鞋子,翻了个白眼,嗤笑道:“也不睁开眼看看自己是什么人,应该去什么地方,就这么急赤白脸迫不及待的,撞了墙了,现在知道了。”

转身,他们抱着四号在一个街边小店里找了个郎中随便看看。

这里不用那么多钱,也不用病历本,不看什么身份地位,大家都一样。

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太太们根本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看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