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页

赤身坦白在空气中,似乎冷得打颤,皮肤上泛起密集细小的颗粒凸起,又似乎热得冒汗,骨的轮廓从皮下起伏,汗水顺着脊背和沟壑流淌,被子扭曲着躺在一边,枕头疲惫地凹陷下去,床单青筋暴起地湿了大半。

动物会发育,会成熟,会有欲望,但只因为身体的本能驱动而行为,就产生幻觉一样的好感,又说成所谓的情,那算什么?

疯了一样发情的狗在这样的对比下,也显得聪明伶俐。

只有人类的外形而不受约束,不过是人群叛入禽兽的逃脱者,他们软弱无能,肆意妄为,自以为是,荒诞可笑,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异类特有的氛围,而一边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,一边认为旁人与同类皆是不过如此。

即使在禽兽之类,也算不得上层,不仅不值得夸赞,而且不值得贬低,连一点凸出的独一无二的特性都找不出来。

这里有一对夫妻,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就是人们普遍意义上对于农民的想象的外貌,女人看起来俗气又土气,脂粉味很重,重得叫人想吐,不仅失去了女性的柔美感,还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精神系和物理系双重混合攻击的恶心感。

从夫妻的身份来说,这两个站在一起还算登对,也许这就是他们成为夫妻的缘故。

又或者,这是因为他们是夫妻。

他们现在有三个孩子。

老三就是四号,刚被灌了一喉咙的滚水,烫得嗓子痛到哭都哭不出。

老二被吓哭了,老大在边上拍着手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