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失去了太多人,所以在拥有时就会忍不住害怕,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此生才会一直在遭受这种恶咒,从卫旭王府到絮果,如今又是姜瑜,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“我能给的还有更多,”袁牧城抬指替他抚着眼角的淡红色,“帕子、念珠、氅衣,我可以代替这些帮你拭泪、静心、暖身,我可以把我的宝贝淮川一辈子搂在怀里,你不要怕梦魇,也别愁生离死别,我答应你,你不会成为独身留在世上的那个人,等我们到了耄耋之年,我总会努力比你多活一天,我会替你善终,与你共椁,你只要多等等我,我们就又会在一起了。”
江时卿再次合眼轻靠过去,袁牧城是他身侧唯有温度的地方,他靠近了,就会觉得暖。
袁牧城说:“淮川,很多事情,你若不想面对,只要回个身,我就在了。”
风吹不过他们之间的缝隙,袁牧城把他裹得很紧,江时卿在这种抚慰中,又说了一遍:“我就要和你去御州了。”
“是,我们要拜高堂了。”袁牧城忍不住再用手圈他的腰身,量那尺寸。他还没见江时卿穿过红色,若在草野或白茫中着一身惹眼的红,那人指定会是万中无一的好看。
袁牧城笑出了声。
“在想什么?”江时卿问他。
袁牧城呵出口热气,说:“等陆大哥到了北境,御州营便会有人接手了,但老爷子和大哥还在,袁家就还在,我或许不能太快从军营中退出来,可能要一年,两年,甚至更久,可就算这样,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,你会怪我吗?”
江时卿转头看他:“暂留几年又何妨,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,足够走遍天涯了。”
他们会有很长的未来。袁牧城默念着,抬高那人的下颌,与他接了一个柔长的吻。
再隔开时,指尖在唇角上抹了片刻,袁牧城低笑道:“嘴唇都冻凉了。”
江时卿也笑:“那怎么办呢?”
他们笑望对方,再又紧贴起来,松软的唇触中逐渐灼出热意。抵在胸膛处的手揉皱了衣衫,江时卿喘息着退开,与他相视。
“这样就热了。”袁牧城磨红了那唇,又将他搂紧。
月仍澄明,江时卿遥望夜空,仿佛见到了一片辽阔天地:“骁安,同我说说御州吧,从月落至日升,我都想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