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审查便由监察院自选日子暗地开展,旁人不得插手,”颜有迁说,“到时审查结果也不必公开,由监察院直接呈递给陛下,再听陛下的定夺,如何?”
刘昭禹听他们说话听得头疼,连忙接道:“审查一事朕也觉得可行,不过就同徐太尉所言,审查一事关乎众臣身名,非同小可,到时朕会亲自寻监察院御史商讨此事,不过礼陈寺和国子监两案也不可怠慢,若无别的要事,众卿便先退了吧。”
众臣行礼退下,刘昭禹坐于堂上犹疑了片刻,终于在袁牧城退出迎晨殿前叫住了他:“骁安,你留下陪朕说说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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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殿内眼下只留了三人,没了平日里大臣们议事时的严肃气氛,显得格外空旷寂寥。
“朕这些时日心乱得很,屡次三番想寻你,可又担忧……”刘昭禹欲言又止,随即叹笑了一声,道,“罢了,如今满肚子的话没地儿说,还是没忍住把你给留下了。”
一身官服衬得袁牧城身姿英挺,就算刘昭禹已经放下了威仪,他也没半点松懈,就这么立在阶下,应道:“陛下若想寻人谈心,臣自当洗耳恭听,陛下不必顾虑这么多。”
刘昭禹起身抬步踩下了台阶,行到最后两级时,掀起锦袍就在那台阶上坐下了。
常颐见状,急忙在他身侧趴下身子劝道:“陛下,这使不得。”
刘昭禹拧起了眉头:“如今这殿里瞧着朕的就只有你和骁安两个人,这也使不得吗?”
常颐依旧伏着身,道:“陛下乃一国之君,当以细行律身。”
刘昭禹不耐烦地闭起了眼睛,道:“朕每日都听你在旁讲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,耳边都起茧子了,朕眼下就想与骁安讲些不干国事的闲话,不讲君臣之礼,你先退下。”
常颐无奈地应道:“奴才遵旨。”
待常颐退到了殿外,刘昭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,唤了声:“骁安,你过来坐。”
袁牧城没有推辞,便依着他坐了下来。
很久以前,他们二人独处时便是这般不讲规矩不讲礼数的,袁牧城嘴上喊着他五皇子,心里却压根没有那道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鸿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