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到门前,江时卿用脚抵着门槛,愣是不愿意往外踏,吕羡鸿回头看着他,问:“不想见人?”
江时卿点了点头,吕羡鸿随即冲他笑了笑:“咱不见人。”
见江时卿犹豫,吕羡云搭着他的肩说道:“我们不出门,就在院子里,好不好?”
江时卿这才把腿迈开,随着一起到了院里。
爆竹声自院墙外传来,忽近忽远,炸开的喜气于响声中蔓延开来,驱散了不少寒气。院里宽敞,抬头望时,还能瞧见远处有几盏晃着光的天灯悠悠荡荡,同星光碰撞。
江时卿难得见到这种景象,抬头看得入神。
吕羡鸿见他对天灯有些兴趣,便笑道:“没上过屋顶吧,来,我俩带你上一次。”
说着,两人带着他爬上了屋顶,脚下踩的都是瓦片,有那么几块时不时还会被踩得翘起来,松脚时会碰出声响。
江时卿起初还有些胆怯,两只手紧抓着另两人的手臂不敢放,但站了一会儿他便习惯了,也就敢放松地往上踩了。
三人吹了会儿风,便在屋脊上坐下了,吕羡鸿轻轻弹了弹江时卿的脑门,侃道:“这么久没见了,不同哥哥们问个好?难不成你压根就不想我们俩?”
江时卿垂头低声说了句:“想的。”
身旁的少年看着清瘦,吕羡云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,摸到的都是硌手的硬骨头。他暗自叹了一声:“这些年我成天往军营里跑,把你冷落了,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。”
吕羡鸿皱着眉嫌弃道:“说这些煽情的做什么,咱就坐这儿看看夜景不好吗。”
吕羡云无奈地叹笑了一声,便转头往远处看去。屋顶不高,但往四方眺望,也能看到不少飞檐屋脊,只是夜里暗,看得最清楚的就只有街头巷尾点着的明灯了。
焰火忽闪,像星光坍落在街巷上,往人间赐了一道流动的光。江时卿看着这样的夜色,总觉得是上天给的一次施舍,一时之间竟有些动容。
“近两年没回来,这么看着卫旭王府好像也没怎么变,”说着,吕羡云比了比江时卿的肩膀,“不过咱们羡风长个儿了。”
吕羡鸿笑道:“这有什么稀奇的,羡风这年纪就是长个的时候,指不定往后比咱俩都还多出半个头来呢,你想那靖平王府里的袁牧城,现在那个头就快赶上他大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