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昭弼到底还是个少年,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,只好懵懂地摇了摇头。
冯若平边说边叩着桌板,语气不平:“太子坠江,五皇子正费心夺储呢,岑昱看中了五皇子,便也贴着颜府的门想沾点光,这不就开始袒护起颜凌永来了吗。”
说着,他便又转过头,一脸怜惜地瞧着刘昭弼,叹惋道:“太子先前有太后宠着,五皇子又有颜氏替他出谋划策,就是可惜了,若舅父和你表哥能有点出息,你也不至于孤身在这后宫,感不到半点温情。”
冯若平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狠戳刘昭弼的心窝。刘昭弼不是感受不到太皇太后对刘昭烨那份独有的宠爱,只是一直习惯了,这些年他既看不到刘昀对他的期待,也感受不到旁人的关怀,纵使把心放得再宽,也还是照不到一点阳光。他也向往温暖,可好像在宫中,什么东西都要用权势来换。
掩在袖下的双手已经渗出了不少热汗,刘昭弼揪着袖袍掩住了显露出的那点不甘,他挣扎了许久,最终还是被胸膛中那颗跳动了十四年的炽热心脏说服了,愿意对这个冷冰冰的宫廷再抱一点希望。
“舅父,”刘昭弼扬起了一个开朗的笑容,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冯若平无奈地笑了笑:“但愿吧。”
第53章 慰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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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尘之事如书页,一日日翻飞而过。
一年后,颜有迁和宋秉等人联名上奏,举证谷清和在太子坠江事发后曾有一段时间不知所踪,疑其因暗卫身份公开一事心怀怨怼,陷害太子后趁时销毁证据。
谷清和矢口否认却拒不招供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何处,最终因无力辩驳被判流放西北,途中遭人毒害身亡。
同年,大渪退出两国边界,不攻不守,西境平定,未有战事。直至除夕时,吕晟驻守萦州,吕羡云和吕羡鸿一同返回阇城过年。
这一年多来,江时卿除了成天顶着一脸的怪妆以外,一切如常,只是话比之前更少了。他偶尔也会走出房门照照太阳,却再也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。卫旭王府的小公子也就这么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,旁人提起时也只会说他是个失了常的疯子,甚至还有人调侃着,说除夕驱傩时,可以让他扮做恶鬼游街。
当然玩笑话并没有成真,江时卿除夕这日依旧待在卫旭王府中,走得再远也没出过前院,就跟在吕羡云和吕羡鸿身侧坐着,也不怎么说话。
吕羡云和吕羡鸿早在回阇前便打听到了国子监的事,在除夕那日早早出门去了趟市集。用过晚饭后,吕羡鸿替江时卿披了件氅衣,便把人往院子里带:“羡风,走,大哥二哥带你去玩点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