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乱世……”他哽咽着,含泪高声道,“乱世忠王土,只愿认明君——”
最后一声响彻山谷,姜瑜的热泪亦是夺眶而出,洒落在天地间。他笑着自嘲,笑着啜泣不止,独独没有说出心里的那句话——
“淮川,你再唤一句‘先生’,我就留下了。”
姜瑜的身影消失得很彻底。
江时卿望着前方久久不动,他微微颤着双手,只觉得很痛。
袁牧城瞧见了,默然地把他藏在袖下那只颤抖不止的手握在掌心。
可还没等他将那只手捂热,江时卿却猛地一头往前栽去。袁牧城赶忙把人拥入怀中,心也瞬时被揪得一团乱。
钟鼎山连忙挪过身察看,这才发觉江时卿额头滚烫,起了高烧。
“淮川烧得不轻,”钟鼎山神色凝重,“快!回宅子里头,顾小子……”
说着,钟鼎山正要去寻顾南行帮忙带人,转头却见袁牧城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带走了。
袁牧城上马后极小心地把江时卿放在怀里,二话不说便提着缰绳策马往城里跑去。众人便也没多话,自行上了马紧跟过去。
——
江时卿做了很多梦,可那些梦全都乱七八糟地糊在脑子里,没有一点逻辑。他好不容易有了些意识,便动了动身,又觉得满身都是淌出的热汗,衣衫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,一阵冷一阵热。
他难受得厉害,浑浑噩噩地嘟囔了一句:“……先生。”
袁牧城守在床边,轻声应道:“是我。”
江时卿吃力地撑起了眼睛,慢慢聚起一点光来,才瞧清身旁那人是袁牧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