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瑜点了点头,将笔搁至笔架上后方才抬了眼。
“淮川,”姜瑜看着江时卿说,“你与袁牧城,当下如何?”
江时卿说:“我与他说了,但看样子他也不是全然信我。”
姜瑜沉思了片刻后,道:“阇城到御州传个消息,就算快马加急,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十日路程,靖平王既然当初不说,如今想必也不会冒险将消息记于纸上,信或不信,全凭他自己了。”
江时卿瞧着姜瑜翻页,待他看完一页后,才道:“淮川还有一事不明。”
闻言,姜瑜将食指夹于内页,合上了书本,静视着坐在对面的江时卿。
江时卿便问了:“庄主不言是为了撇清谒门庄和靖平王府的关系,可袁牧城离阇数年,在朝局中如同形单影只,靖平王却也不说,是为什么?”
姜瑜说:“你可曾听过靖平王府的世子袁牧捷?”
江时卿答:“听过,袁牧捷因战事双腿重伤,故先帝封其为靖方侯。”
“那你可知,他的双腿因何而伤?”姜瑜又问。
“不知。”江时卿说。
“八年前,大黎西境的卫柠之战,柠州和萦州先后失守,”说到这儿,姜瑜顿了顿,细看了江时卿的神情后便将视线挪到了一边,“大渪军队突袭,将铁蹄踏入大黎的西境,清晖军战殁,袁牧捷请战出兵援西,可就在即将夺回柠州时,大渪军队却以凌辱卫旭王遗体的方式挑衅,他只身犯险带回了卫旭王的遗体,却使双腿落下了重伤,至今仍无法持刀上战场。”
江时卿沉默着,手中的念珠却越转越乱。
姜瑜看了一眼他,接着说:“袁牧捷自征战后便战功赫赫,一身英勇当是大黎的保国栋梁,你应当清楚,失了双腿对他和大黎而言意味着什么。袁牧城也正是在那时才离了阇城替兄征战,在御州营里摸爬滚打数年才有了如今翾飞将军的荣光。”
江时卿眨着发涩的眼,把手中的珠串理得顺了一些。
姜瑜也挪回了视线:“袁牧捷自少年时便常随靖平王到御州,而袁牧城不同,即使他离阇到御州营也有了近八年之久,但他生于阇城,长于阇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