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时卿轻蹙起眉头:“这么凶,看来这心是交不成了。”
“你与谁都交好,我怎么知道你的心在不在我这儿呢。”袁牧城说。
江时卿回望着,轻声道:“淮水江山本无常,闲者有心便是主。”
袁牧城稍稍倾过身,道:“那你瞧,我是闲者吗?”
江时卿弯着眸子,微笑道:“谁知道呢。”
袁牧城盯着他看了片刻,倏地笑了一声,转而摸着冰凉的酒坛子说:“这酒,我本以为来了阇城后便尝不到了。”
眼见那人又喝了起来,江时卿轻声说了一句:“不痛快。”
袁牧城撤下坛子,问:“什么?”
江时卿淡淡地说:“瞧你这个将军当得不痛快。”
袁牧城饶有兴趣地把手肘搭在桌沿,细细地看着江时卿。
“说说。”
“我可不喜欢戳人痛处。”江时卿撇开了眼。
“不是要交心吗,你尽管上刀子捅,我不介意。”
江时卿扫了一眼桌面,抬眸为难道:“嗯……今夜只有酒,没有刀子,怎么办?”
风把大氅上的绒卷起,那些雪白拥在江时卿的颈边,裹得这人像白如瑞雪的梅,独独凝在一片红色中,素淡柔雅却通体蕴香。
大约是烈酒煨出了热,袁牧城看着他时总觉得腹中有火在烧,便侧开眼,径自吹着寒风冷静了一些。
过了一会儿,袁牧城开口说:“御州营前临巴狼部和乌森部,后靠御州城,暄和军时刻披着铁甲,盖的都是捂不暖的‘雪被’,便也靠着这一口铁衣酒取暖。然而烈酒可饮,但需慎饮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