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时卿垂眸看着那酒坛,说:“御州虽地域广阔,却也临近大黎北境,暄和军常年戍边,迎的是寒冰冽风,诉的是血泪衷肠,于戎马倥偬中,铁衣酒便也成了慰藉。”
酒香萦绕鼻尖,姜瑜喝了小半坛,有些上头。
少顷,他忽然开口问:“淮川,于你而言,一国之中,民重还是君重?”
江时卿答:“自是民为重,君为轻。”
“那倘若君庸,你为辅臣,保君不保?”
“若是国有难,必是保国保民不保君。”
姜瑜放了酒杯,正色道:“淮川,你想做帝王吗?”
姜瑜鲜少醉酒,可每回酒醉时都会问他这个问题,而江时卿每次给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。
“淮川不想。”江时卿答。
“为何?”
“先生又为何一心只做辅佐臣?”
姜瑜扬了袖袍,起身仰头向着苍茫天地,朗声道:“我心归山河,宁俯首不称王,此生不问输赢只认明君。”
说到这儿,他又转头走向江时卿,瞧着那人说:“可你不同,你能做君王。”
江时卿浅笑,回:“我与先生没有不同。”
姜瑜叹了一声,笑着摇头:“淮川啊,你与那人太像,却也太像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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