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图索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,他几乎是小跑向那间帐子,一把掀开帐帘,便见可汗王正带着羊皮手套,拿着两枚黑色的丹丸举在空中仔细观察,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。
“王上!”塔图索的声音都变了调,他急忙冲过去,试图辨别两枚梦魇哪个才是药量足的那颗,却发觉自己的技术是真的不错,两枚药丸一模一样,以假乱真,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。
塔图索的脸色白得像秋霜之后的牧草。
“哦,来自北地的使者,”可汗王也在这时扭过头来,友好地冲他笑了笑,“本王一直仰慕制毒这门精密的艺术,所以忍不住来一探究竟,希望不会打搅到你。”
塔图索赶忙微垂下头颅,掩住眸中的怨毒和自己苍白的面色,深深鞠了一躬。
可汗笑了笑,重新将两枚梦魇放回了匣子里,带着人姗姗离去。
帐帘合上的一霎那,塔图索快步走上前去,然后揪过一个在旁边负责看管梦魇的学徒。
“可汗可有乱动这两枚梦魇的顺序!”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问道。
学徒是他的随从,但也不知道他为自己制备假梦魇的事,闻言懵懵抬眸,说可汗一会儿拿起这个,一会儿拿起那个,一会儿又两枚都拿起来,他根本没注意。
塔图索的脸彻底白了。
他瞳孔紧缩,死死盯着那两枚一模一样的药丸,牙齿不知是在打颤还是磨动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。
不对啊,可汗为何会突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来检查。
这样的问题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。
一张满头冷汗,狼狈不堪,却总是冲他露出嘲讽笑意的脸浮现在眼前。
塔图索骤然抬头望向不知名的方向,呼吸急促了几分。
“那可汗来之前,可曾去过别的地方。”他一把揪住了学徒的坎子,压着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