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允政漠然想到,若手臂真废了,或许母妃也不必在对她,或者说对他,抱有那种期望了。
只是可惜她一身武艺,可惜了北疆十万百姓,再见不到他们的小将军了。
各怀心思的两人从不同的方向下山,谁也没有注意到,林中最高的那棵老树上,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枝条前端,静静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。
枝条随风晃荡,人影却如同长在上面了一般,巍然不动。
空气中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。
再一眨眼,人影消失不见。
白晓回到客栈时,天刚蒙蒙亮,院子里仍是一片寂静,他小心回了自己的屋子,没有惊动任何人,准备今日一早启程回东都。
而祁允政则是在新安城中换了伤药,又办了些杂事,才快马加鞭赶在傍晚新安城落锁前出了城,第二日一早回到东都。
眼下她伤情可控,已经入宫复命,重新住回了二皇子府。
可今日一进府,便听到有人在府中偏厅嚎啕大哭。
祁允政:“……”
若非她本人在这儿,恐怕要以为当朝二皇子不治身亡了。
她逆着光踏进偏厅,便见赫叔坐在圈椅上,手中捧着个打开的盒子嗅着什么。
而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正是当初负责给赫叔赶车的那小亲卫。
亲卫听着动静,回头瞧见她,又一泡眼泪涌了出来。
祁允政正待哭笑不得,却听那小子断断续续道:“东羯全蝎,找着了,又找着一只,殿下手臂保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