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可是宫中的贵人,宫中啊!
哪怕对方从始至终不曾告诉乾方真实身份,可“宫中”两个字已经够了。
够任何人心惊胆战了,包括祁景闵。
旁人看到的是乾方祖坟上冒青烟,得了贵人青眼,可他却知道,乾方要的只是那一人的青眼。
这说明什么?
乾方从始至终就是那人的,眼下只不过做了个障眼法,来糊弄东都百姓、朝臣和高坐明堂的大徽皇帝。
以及他。
不,那人知道糊弄不了他,这是光明正大打在他脸上的一耳光。
原来祁长廷根本不曾变得平庸,这五年来他都在忍,像一条躲在草丛里的毒蛇,静静地瞧着他表演。
青年立在正午的阳光下,却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后跟攀上天灵盖。
像极了幼时,淹死他同父异母弟弟的那池冰湖水。
他慌了,慌得不可自抑。
身为嫡子,幼时最大的阴影便是庶弟比自己强,强得多,强到他自己都会心虚,究竟配不配得上那个位置。
“殿下,殿下?”
祁景闵被一叠声的“殿下”唤回了神志,有些茫然地扭头去瞧。
那是母后宫中的管事中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