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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淮南涝灾,毁的是百姓生计,所以受冲击最大的是下等糙米,而非上等粳米。如今坊市里糙米翻了近三倍,粳米却只涨了一半不到。若我联合一部分粮商,从其他粮商手中卖糙米买粳米,待日后粮价正常,再卖粳米买糙米,手中糙米的数量便可以翻上几番。”

白桥目光灼灼,张扬似火,“兄长觉得,这还是蝇头小利吗?”

这便是她付给祁长廷的“定金”。

江都粮商看似是个整体,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分歧,只要祁长廷纠集其中一部分粮商,将这法子告诉他们,作为交换,粮商们以低于当前市价的价格将糙米卖给他。

若谈得顺利,购粮的款项还可以商议暂时赊欠着,给她准备“尾款”,也就是筹钱的时间。

白晓被白桥说得一愣一愣的,但很快反应过来,“但糙米最终还是要出售的,粮商手中糙米数量是多了,但价值并没有……”

话说一半,他突然愣住,面色骤变。

若按正常流程出售自然无利可图,可到时大量糙米集中在少量粮商手中,想牟利还不容易吗?

那时灾情也已经好转,只要他们不影响民生,朝廷对这批曾经支援过灾区的粮商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但,这是阿桥想出来的法子?!

面前这人,真的是他的妹妹白桥吗?

白晓惊疑不定地望向白桥,门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。

“谁!”

白晓眸色一厉,掌风砰地将门撞开,却是空无一人。

屋内紧绷的氛围被打断,白晓目光转回屋内,知道这场辩论是白桥胜了。

他在震惊过后便是心情复杂,一时竟也找不到立场再反驳,两人沉默着互相道了别,回吴郡一事算是不了了之。

至少白桥一直以为,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