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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桥近乎焦头烂额,就在白晓再次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,她终于受不了这样无意义的争执了。

“好了,我说实话,”白桥抬起双手打断了白晓,一双眸子看进白晓的眼睛,“我不光不想回吴郡,我还想去东都。”

“我会留在东都,找一份差事,买一座宅子,扎下根来,有自己的生活和爱好。”

白桥顿了下,最终还是道:“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
白晓愣住。

屋子里是久久的寂静,桌上烛火摇晃,映出旁边的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,里面躺着一根他从未见过的羽毛,窗台上摆着一盆他不曾认得的盆栽,将整间屋子染上他从未闻过的味道。

他看着白桥,看着熟悉的面庞上陌生的坚定神情,他突然意识到,白桥这一失忆,不仅自己在她面前成了陌生人,她在自己面前似乎也成了一个陌生人。

青年烫着了似的挪开目光,捏紧拳头,“阿桥,你去东都,以何立足?”

白桥却是答非所问:“兄长以为,眼下情境,江都粮商应如何牟利?”

于是白晓知道了,白桥竟是想以商为生。

何其荒唐!

于是他冷笑答道:“淮南是产粮重地,遇上百年涝灾,产量骤减,江都粮商只要惜售,自可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
“荒唐。”白桥抱臂,眸中满是挑衅,“淮南有难,每天都在死人,江都粮商想借此发财,且不说良心能否过得去,兄长觉得朝廷会同意吗?严家不就是前车之鉴。”

“这是另一回事,”白晓蹙眉,“若考虑朝廷干预,除非官商勾结,否则最多只能有些蝇头小利。”

“那可未必。”

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