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未这才想起来,一次性染发剂被洗掉,自己还顶着一头孔雀毛。还是短发,沈灼当然看不惯。
沈茁见殷未皱眉,赶忙狗腿道:“老古董懂什么,我们家未未怎么样都好看。真当自己是皇帝,管天管地还管人染头发,我家未未还在身上纹了我的名字呢,气死你!”
殷未穿着宽松的浴袍,锁骨处的纹身显而易见,沈灼死死盯着那个“沈”字,“这是朕的笔迹……国师,这倒提醒朕了,你蓄意欺君,本应黥刺再流放三千里——”
沈琢正用勺子为殷未盛汤,把汤碗放在殷未面前,反驳道:“一千五百前,封建国家君主集权尚未强化,就算臣子行有不端,律法处置也不至于如此严苛。”
意思就是沈灼滥发淫威了。
看着沈灼哑口无言怒目而视,殷未再次对沈琢深感敬佩,不禁问:“你怎么知道他是……”
沈灼也很疑惑,显然这里并不是他的大楚,如果说是国师的故土番邦,他们这里民风彪悍无视皇权,可这个态度淡然的瞎子明显认同他的皇帝身份,只不过依旧并不畏惧。
沈琢:“在婚礼上,我碰到他朝服一角,那样的花纹与面料,不是现代工艺能做到的,就连吐丝的蚕现在也已经绝种。稍做分析,约莫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产物。”
不愧是专业搞历史的,这个“稍”字怎么也能写十几篇论文出来。
殷未几乎要拍案叫绝了。沈茁不甘示弱,“我也知道,他这身行头,拍卖场上基本上这个数。”他压下九个指头,只剩右手小拇指竖着,怎么看怎么像鄙视的手势。
被人像货物一样评头论足,沈灼显然是不悦的,但听说这个朝代是一夫一妻制度,并且法律不允许纳妾,陛下面色稍霁,“明日,便宴请你家亲朋做个见证,朕与你正式大婚。谢恩吧。”
殷未:“……”
谢不出来。
殷未还在斟酌字句,考虑怎么把“陛下你这样说话做事一出门就很有可能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”说得委婉,沈茁已经开始嘲讽了:“你这种老不死的妖精,连户口簿都没有,结哪门子婚?”
沈灼:“……”
沈茁得意地笑,“我和未未可是彼此见过家长的,就差登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