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陛下、国师饶命!”吴百成对两人叩头如捣蒜,握着那张“滚”字,麻溜圆润地滚了。
殷未看着那肥硕的背影,想起他刚才连自己也谢上,后知后觉问沈灼:“为什么放了他?”
沈灼落笔写了个“猜”字。
那哪猜得着。
殷未换个问题:“你怎么知道吴百成克扣工程款?”
“再猜。”
矫情。
昨晚话那么多,刚才还训得贪官屁滚尿流,现在装起哑巴了。
船舱里没有多的桌椅,殷未往书案上一坐,不给沈灼落笔的空间。
沈灼抬头看他。
“你来临州不过数日,先前都在船上,只有昨夜上岸,也没惊动地方官,肯定是早就对本地吏治心里有数……你与河工一同劳作,就是那时候询问他们的吧?”
听殷未分析完,沈灼终于开口:“显而易见的事。你当时也在,没听见我问他们什么?”
殷未:“我哪注意那个……”
“那你在注意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——当然是在回想你说的那些肉麻的话。殷未觉得气氛不对,嗫嚅着从书案上退下来,被沈灼顺势擒住手腕,俯身一扑,他后背就抵在了紫檀木书案上。